然這訊息對於放貸人來說,卻絕非什麼好事。
他們把錢借出去,圖謀的不就是這些人口奴隸。若是正兒八經去買,想只以借出去的那點銀錢,是絕對不可能買得到這些孩子的。
所以官府這麼做,就等同於在斬斷他們的財路。
可對於百姓拿著銀錢過來贖人,既符合之前所簽訂的契約,背後又有官府做靠山,使得這些放貸人又不能不放人,更不敢不放人。
「此事該如何是好?」柏州城內最為豪華的一處府宅內,有一身材壯碩的青年漢子,便一臉著急的與一老者說道。
這一家姓閆,乃是柏州勢力最大的放貸人。
老者是閆家現在的家主,這青年漢子則是他的一個侄子。家中排行第四,外人喚他一聲閆四爺。
「你怎的這般沉不住氣。」閆家主嚴肅的責備道。
「二叔!人都要全被贖走了,我怎能不急。」閆四郎焦急道。
對百姓來說,借官府的銀錢是不需要利息的。官府還允許他們做工抵債,聽聞這次工錢給的還很高。
於是這短短不到半月的時間裡,單只是閆家手裡便被贖走了一百多名孩童。
若繼續讓官府這麼操作下去,他們這門生意只怕以後都要做不成了!
「便是全被贖走了又如何?」閆家主面色仍舊平靜,語氣也不急不慢:「官府便是能幫著贖人一次,兩次……難不成還能永遠幫忙贖下去?」
閆四郎被點播,馬上便也反應過來。
朝廷並非第一次針對這種情況,採取制止措施。但為何一直不能成功?說白了,還是因為柏州這地方環境惡劣,幫得了一次,幫不了永遠。
「不過官府讓他們做工抵債,你可知曉做的是何種工?」閆家主這時又問道。
「還不清楚,只知曉衙門讓每家出一人,隨他們去往府城統一做工。」閆四郎這時神色輕鬆的回答。
「這事你合該去用心打探清楚的。」閆家主皺眉,很是不悅道。
「是,二叔,我這便去讓人打探。」閆四郎嘴上應承下來,心中卻並不怎麼當回事。
在他看來,這寒冬臘月的天,官府讓這些百姓做工抵債,還能是什麼做工?不外乎便是一些修路,修牆等重體力活。
注1:出自【史照·釋文】:木棉,,江南多有之,以春二三月下種,旣生,一月三薅,至秋生黃花結實,及熟時,其皮四裂,其中綻出如綿。
注2:出自《尚書·禹貢》記載:「島夷卉服,厥篚織貝」
第69章
哄搶
數日後,閆四郎派過去探查的人回來告知,言道官府讓那些做工抵債的百姓弄來不少牛羊馬的糞便,說是要種植什麼東西。
閆四郎聽他講完,便越發不當回事。
把這事匯報給閆家主,他聽完也大為疑惑:「官府要這麼多牲畜的糞便是作何?」
閆四郎便嘲笑道:「管它作何?總不至於拿來吃吧。」
閆家主不悅:「我教導過你多少次了,凡事要多思多想,切莫要小瞧對手。你怎的就是改不了這毛病呢?」
閆家男丁甚少。
閆家主只得了兩個閨女,他唯一的兄長得了三閨女和一兒子。也就是說,閆家小輩這裡便只有閆四郎一個繼承者。
閆家主只得把心血全放在閆四郎身上,這閆四郎其他方面倒還好,只這性格急躁,又輕敵的毛病,卻是怎麼也改不了。
這回少不得又對著他好生教導一番。
閆四郎在被閆家主教導時,心中卻並不服氣。心道一些個牲畜糞便還需要他如何去費心,才算做得好呢?於是他便只低頭杵在那,作一言不發。
時間又過去十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