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移栽前便噴灑一些藥水,能一定程度防治水稻後期生長的蟲害。
「第三帶,指的是帶肥,咱們同樣可以喊做『送嫁肥』。這秧苗移栽前可看做嫁閨女那般,得給它帶著些『嫁妝』走。」
田埂上站著的村民們在聽到韓徹的這些個比方後,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麼!
都知道疼愛閨女的人家,會給閨女多置辦些嫁妝去婆家。這秧苗換個地方,當然也得給它帶些「嫁妝」走,它才能長得更好!
許是打了這比方,村民們很容易的就將插前三帶的技術要點全記住了。他們在記住後,還很熱心的到處去與人分享。
「大老爺說了,這扯秧苗,原來也是要給它們準備『嫁妝的』!」
那日未能到現場的人:「」
難不成他們過去種植水稻產量不高,竟是因為沒給它準備「嫁妝」麼?
第9章
爭搶
日暮時分,東城門口處,偶有一兩人行走,皆腳步匆匆。
守城衙役瞧了瞧天色,走到一旁拿起擂鼓,敲響了關閉城門前的第一遍鼓聲。
「咚!」
這時城門口突然有一群漢子快步奔進,在其後面是一輛牛車,牛車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儼然正是韓徹。
牛車趕在第三聲鼓聲完畢那一刻,險險進城。
守城衙役聽到動靜,投去一眼,面上卻已是習以為常。
韓徹為一縣主官,正常情況下,是不能留宿在府衙之外的任何地方。
最近春耕農忙,韓徹為了教授鄉民更好的耕種,他每日都是城門剛開,就帶著韓老三等人往朱家沖趕,一直到城門關閉前,方才又匆匆趕回。
待到第三聲鼓聲敲完,守城衙役將城門關閉。一日工作完成的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晃悠悠的往家中趕去。
衙門裡有供他休憩的班房,但他家在城內有房,平日裡幾乎是不住班房的。
安南縣人口過少,物價極低,真就是什麼都便宜。像他們這一類在衙門裡當值的不入流小吏,城中都有自己的房屋,住著比班房可舒服得多。
更別說,從去年冬季開始,那位韓縣令在朱家沖開荒,招攬了好些流民來身邊做事,還將其帶到縣衙班房去住。
「回來了?餔食剛做好,快上桌吃飯。」他家婦人端著飯食上桌,口中還問道:「我今日聽人說,大老爺又教授了一種制肥的好法子,說水稻前期需要什麼分櫱肥……你在衙門裡做事可有聽大老爺講?」
「我是不想在衙門裡幹了,我去聽這個!」守城衙役說著,又叮囑:「你也千萬別去外面打探,免得傳到二老爺三老爺的耳中去。」
韓徹是大老爺,佔著名。
郭楊二人為二老爺,三老爺,抓著權和人。
雙方之間無形之中的那點爭鬥,衙門裡上上下下皆心知肚明。縣衙裡也因為這事,氣氛一直微妙到現在。
婦人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不悅道:「就一個制肥的法子而已!怎的,他們還不讓人種地了呀?」
安南縣人少貧困,衙門裡收不到什麼賦稅,給佐雜官也就發不出多少俸祿。
於是,就只能多給地。
衙門上上下下,每個佐雜官名下至少都有七八頃地。這麼多的地,他們自己種不來,也尋不來多少農戶租佃。
於是一些較差的土地要麼隨便扒拉兩下種著,要麼乾脆直接荒廢。
「地裡糧食種多了,也賣不出什麼價錢。」守城衙役嘆氣道:「為了那點多出來的糧食,還是莫要去遭嫌。」
他心中很清楚,新到任的大老爺確實是個心中有民的好官。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