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有多少官員便是因流放發配,最終大受打擊,沒等多久人便沒了的。
就連當初原身不也是如此?
結果就在這些人遭受了十年的磨難,幾乎都已經認命的時候,事情又突然有了轉機。
他們當初一心追隨的太子亡故,老皇帝愧疚之下,把這些人又全都赦免,召集回京,給予他們官職任用,還諸多優待。
而對這些人來說,這份天大的喜悅是建立在舊主亡故的基礎上時,他們心中自然便難免悲慼難耐。
然後其他黨派的人便抓住了這一點,全力進行彈劾。
「承蒙聖上洪恩,方才赦免周安等人。身為臣子,合該心懷感念,報答君恩。然他們卻滿腹怨恨……」這些人一張口,便把周安等人的這些行為打成了是在宣洩對老皇帝的怨恨和不滿。
周安等人自然不敢認下,便極力替自己辯駁。
然後其他黨派的人對此更是早有準備,甚至還有人站出來,逐一細數那一日,誰誰誰在哪個地方,說了哪些宣洩怨恨和不滿的話。
當時還有哪些人在場,都可以為這些事做證。
事情都是真的,不滿和怨恨確實也有。哪怕周安這些人在宣洩時,很是清楚自己不能去表達這方面的意思,可難免也暗含了些情緒進去。
坐在最上方的老皇帝,此時便也用帶著審視的眼神,在注視著周安等人。
哪怕心裡早就知曉這次的彈劾,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在黨派之爭上,可對老皇帝來說,周安這些人的行為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對於太子的亡故,老皇帝確實愧疚悲痛。
但這份愧疚,老皇帝能允許自己,卻不能允許作為臣子的指責。
老皇帝還是一個君王,周安這些人才一回來便敢借作詩暗藏對自己的怨恨,這樣的臣子,他們所忠誠的物件永遠不可能是自己。
那麼這樣一群人,他還有必要把他們留在京城,予以重用嗎?
於是當韓徹在柏州收到訊息的時候,周安這些才剛被赦免沒多久的太子舊人,又全都被老皇帝再次貶謫。
這第二次貶謫,還屬周安最慘。
周安被貶到瞭望州,去任職轄下的一個縣令。
這個望州也是下等州之一,還是一個全是山窩窩的府州。
之前有意過三孃的袁御史比周安的情況稍微好些,但他也是被外放去了一個下等府州,任職那裡的刺史。
這一場事件,也讓韓徹看明白了,老皇帝從未想過真要立什麼皇太孫。
瞧著是其他黨派在攻擊打壓太子舊臣,卻也是他們在試探老皇帝的心意。若老皇帝真有這方面的意思,對於周安這些堅定的太子黨人,哪怕他心裡再如何的憤怒,也會想辦法維護一二的。
只是經過這場事件,要不了多久,朝臣們肯定也會繼續加大力度去催促老皇帝立太子了。
這也不再只是簡單的黨派之爭,而是整個國家的迫切需求。老皇帝越是年邁,太子便越發需要儘快確定。
說到這新太子的人選,只怕朝廷接下來又得有一番極其激烈的爭鬥了。
不過這些事情,總歸還是跟現在還遠在柏州的韓徹扯不上多少關係的。
最近這段時間,柏州又正在開展全面修建各地的官道。這幾年棉織物和羊毛織物的發展,也使得轄下三縣城的府庫變得充實起來,修路的資費自然便也拿得出來了。
這期間官府還鼓勵百姓參與進來,官道的修建是全部由官府負責的。百姓如果願意修建自己村鎮的主要道路,那麼官府在審批透過後,也可以資助五成。
主要是官府如果全負責整個府州的道路修建,所需要耗費的銀錢不是一個小數目,還需要大量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