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祖父便忙道:「韓大人請稍等,我這便命人去傳喚。」
片刻後,廳內便站了許多人。
面對這麼多的人,韓徹的注意力,則主要放在站立在最前面的一對中年男女身上。
男的是陳府的管家,當初購買那批僕從時,是他負責去辦理的。
女的則是陳家祖母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去燒香時挑選隨行僕從,是她主要負責的。
韓徹這時說道:「說來也是巧,我前幾日赴柏州來任職途中,竟碰上三賊子擄走陳家小姐,便出手救下。」
站立在自家祖母身邊的陳氏女聞言,便錯愕的看了韓徹一眼。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很好的收斂住眼底的情緒。
「三賊子也被我的人全數抓獲,在審問時,這些賊子為求輕判便告我,言道他們並非主謀。」說到這裡,韓徹停頓了下,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面色越來越慘白的二人,輕笑問道:「你們猜,那賊子口中的主謀竟是誰?」
沒錯,韓徹確實是在詐他們。
三賊子是在柏州死的,事發後,陳氏女及時來報案,韓徹也未作太多耽擱,便帶人火速趕來陳家。
韓徹便猜測,三賊子死亡的訊息一時半會可能還未傳到平洲這邊的有心人耳朵裡。
之前從安南返程回京時,吳大郎還曾與韓徹言道,時下盜寇賊匪在攔路打劫時,面對外放官吏或是書生,都會儘可能的避開。便是一不小心打劫出錯到書生身上,有些盜寇賊匪還會自認倒黴,把書生放了,打劫到的財物也會悉數退還。
為的便是不想沾染上與官府有關的麻煩。
所以這次的事情,若是放在一般的富貴人家,韓徹也不會這般肯定的做此猜測。但陳家不是一般人,乃是平洲有名計程車族,陳氏女的父親更是品階並不算太低的京官。
擄人的三賊子也是隔壁柏州小有名氣的放貸人,他們不可能不知曉陳家的身份地位。卻還有膽氣去這般行事,若說沒有其他緣由,誰能信?
被韓徹這麼一詐後,那二人果然便越來越扛不住,露出了異樣。
只見二人眼神慌亂不說,在這等寒冬臘月的天氣下,額頭竟還滲出一片片的汗珠。
陳家祖父也非尋常人,之前是被孫女被擄的擔憂和恐慌自責佔據了大部分心神。再加上他對風門拐人術並不瞭解,一時便還未往這方面去想。
事實上,以時下這種閉塞的資訊傳播速度,也很少有人能對這方面有太多的瞭解。
韓徹一方面是佔據了穿越前的資訊大優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之前在安南以《周公斷案》演繹故事來驚醒世人,教化當地百姓時,更為細緻的去對時下的各種騙術做了一番深入瞭解。
「好啊!原來竟是你等惡僕所為!」陳家祖父此時根本也沒再去思考要做什麼詢問,一開口便是認定了二人的罪行。
「老太爺饒命啊!」心理防線一被突破,那二人「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痛哭求饒起來。
陳氏女被擄一案,到這裡便基本都能審查清楚了。這裡邊剩下的事情,需得平洲這邊的官府和陳家去做審查和決策。
然韓徹這次過來,不僅是為著陳氏女一案。那三賊子乃是柏州當地的放貸人,沒人在中間做聯機的話,他們也不可能跑到平洲來做下這等事情。
能與他們聯機上的,必然也牽扯到以人口為抵押的高利貸當中。
只這些事,韓徹同樣也沒法在平洲干涉太多,他只能跟平洲這邊的衛刺史做一番案件溝通後,便得返回柏州。
好在的是,衛刺史表示他會加緊去調查,只要案件一有進展,他就會派遣人過去告知韓徹。
「如此,便有勞衛大人了。」韓徹躬身作揖道。
衛刺史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