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縣丞被質問得一頭霧水:「發生何事?」
「還何事!」郭縣尉:「那韓徹每日下鄉,你都不知他去做什麼了嗎?」
楊縣丞:「不是去購置物品麼?」
他還撞見過幾回,韓徹帶著韓老三和郭六郎,今日一隻雞,明日一隻鴨,後日三兩條魚的往縣衙拎。
對這事,衙門裡的那些官吏也沒少議論。眾人都言新上任的這位韓縣令,這官做得可真輕鬆,萬事都不管,每日只顧自己舒坦。
可這對楊縣丞來講,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啊!
郭縣尉本就氣憤難耐,見楊縣丞竟真全然不知,更是怒火衝天:「他在郭家村和楊家村僱傭了好些人,現正帶著這些人,在那朱家沖開荒種地呢!」
什麼?
楊縣丞不久前還在為韓徹這些時日的行徑而得意,也別管他是真的昏庸無能,還是因看清了形式而主動識時務。
結果就聽到郭縣尉這麼說,楊縣丞整個人都震懵了。
那位不是連指派下面人採買都不捨嗎?怎還捨得花錢去僱傭人了?
還有!
楊縣丞:「朱家沖不是多流民盜寇嗎?」
郭縣尉憋了一肚子的火,開始咆哮:「有流民盜寇又如何?」
「他花錢僱傭了好些壯丁,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人過去,誰還敢輕易來招惹?」
朱家沖是多流民盜匪,常年佔據那片地方,使得它成為了安南有名的荒礦無主之地。但並不是說這些流民盜匪就有多成氣候!
畢竟真要成什麼大氣候,官府早就容不得他們了。
安南縣確實是人少,縣衙的武力也不足。可縣衙之上還有府州,府州不行,還有戍邊將士。
楊縣丞意識到不好,忙問:「除了種地?他可還做了別的?」
郭縣尉:「暫時還沒有。但我總覺得,他肯定還有後招。」
單純種地?
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韓徹的目的絕不可能只是這樣。
楊縣丞便道:「絕不能讓他繼續下去。」
「我當然知道!」郭縣尉又氣又頭疼:「你怎就沒把人看好呢?現在他都已經僱傭好了人,地也在開墾了!」
楊縣丞咬牙:「那又如何?咱們直接讓他再出不了門。」
傍晚,韓徹帶著韓老三剛回到縣衙,楊縣丞和郭縣尉便尋來。
二人態度客氣,又用一副替韓徹關心著想的措辭,言那朱家沖奸人聚集,恐傷害到韓徹,故請求韓徹短期內還是莫要再出縣衙為好。
可誰也不是傻子,話說得好聽是為著安全讓韓徹暫時別處縣衙,但實際上這就是變相的對韓徹實施了囚禁。
韓老三氣得抓緊了手中的雞,怒視著郭楊二人。
韓徹面色卻很平靜:「多謝二位掛念,正巧,我也正想跟二位說這事。」
郭縣尉愣住,不由得看向身側的楊縣丞。
楊縣丞此時也在看向郭縣尉,二人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樣的茫然錯愕。
正當二人想要細問,早上同去,卻不知為何晚歸一步的郭六郎跑過來了。
韓徹笑了:「人都到齊了?」
「大人,都到齊了!」郭六郎高興道:「現都在衙門外候著。」
郭縣尉心頭一跳:「什麼人?」
韓徹嘆氣:「我這幾日不是僱了人去了朱家沖開墾荒地麼?二位掛念我的安全,我也有這方面的憂慮。衙門捕快事務又繁忙,也著實騰不開手。好在我這手裡頭還有些銀錢,便想著自己花錢僱些人吧。」
緩過勁來的韓老三:「對,有這二十人護著,定可保我家大人安全無虞!」
韓徹又道:「暫且便將人安置到班房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