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交通不便又地廣人稀,因此長途遠行不單是路況艱難,也還有一定的危險。而做官者,因為朝廷的調令,他們有時候必須遠行。而這些官職裡面,運糧官便是各個朝代中高危險官職之一。運糧官在糧食運輸過程中,損耗都還是小事。最怕的便是遇到攔路打劫,因為其最後結果往往都是糧食被搶,運糧官被殺。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地方官員也死於拖家帶口的赴任路上。
至於朝廷的追責,這個得看朝廷的追查力度。如果朝廷肯派人追查到底的,那尚且還能追查個結果。如一些不大作為的,死了也真就是白死了。
林立文是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落到他的頭上。此刻他雖全身疲憊不堪,但精神卻依舊處於緊繃中。因此他搖了搖頭:“睡不著,我就在這裡坐著吧。”
如林立文這般睡不著的,還要楊越和趙武。
他們倆才從危險中逃脫掉,對於眼前的這些東胡人,在還沒有交至官府手中時,倆人都不敢放鬆警惕。
三人這就這般坐著,一直坐到外面隱隱泛白。
屋主人雖回了床上去睡覺,但其實也沒怎麼睡安穩。這時他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詢問道:“大郎,可要將這些人送去官府了?”
“先派一個人去縣衙報案,待官府派人來後再讓其將人帶走。”林立文說道。
主要是這麼多的東胡人,路上距離又不短,林立文擔心出了什麼意外。所以還不如先將人留在村子裡,有這麼多人盯著,即便他們動了逃跑的心思,想逃出村子也難。
至於審訊,林立文沒那個心力了,也一併交於官府去做吧。
林立文還將自己的任命文書,交於了村中前去官府報案的兩個漢子手中,充作身份證明。
果然,因為見著了林立文的任命文書,當地縣衙那邊一接到報案,縣令便嚇了好大一跳。要知道這位林大郎若是在他管轄的地界上出了事,他這個縣令指定是要被朝廷問責吃罪的!
到那時候,只怕罷官都還得算他運氣好!
縣令哪裡還敢耽擱,當即就派遣出許多的衙役跟隨報官的這兩位漢子,快速的趕來了他們村裡。
“下官有罪!”縣令一見到林立文,便立刻躬身請罪道。
朝廷命官在他所管轄的地界上差點被劫持,無論如何,楊縣令一個失察之罪是無可避免的了。而眼下,楊縣令只能將這些東胡人帶走,好好的嚴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將功贖罪的地方。
林立文還有楊越趙武也隨著楊縣令一併回了縣城。
到了縣衙,林立文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緩和了下來。
縣城作為地方上最為要緊的地方,其守衛上是絕對夠安全的。比如城門口的登記,除了是收繳進城落地稅的作用,其實也起到著排查安全隱患的作用。
精神一緩和,睏意便朝著林立文席捲而來。
在楊縣令給他們安置的客房裡,林立文和楊越趙武三人睡了個昏天暗地。
待到醒來後,天已經從白日變成了黑夜,林立文才發現閆刺史竟然也趕來了。
原來楊縣令白日裡經過一番審訊後,確定了劫持林立文的這一群人是東胡人。且從他們嘴裡還套出了劫持原因——就是林立文所想的那樣,是為著馬而來的。
草原上有一個傳說,言那林大郎可使得牛羊多產多生……尤其是傳到最北地的東胡人耳朵裡,還演變成了林大郎可使牛羊馬一胎生十頭!
楊縣令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便不敢私自做主,趕緊派人前去西州府城彙報與閆刺史。
閆刺史聽聞已經離去的林立文差點被東胡人劫持,便騎馬趕了過來。
“這也太誇張了!”林立文喊道:“他們怎麼不吹我能飛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