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許許救下沈書宸的時候,沈硯就覺察到了這份不對。
只不過在那時候,沈硯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許許小小年紀,就遭遇這些,有些許的不對,也是正常的。
沈硯好奇心很輕很輕,幾乎可以說沒有。
他生性冷淡,一直以來,除了修煉,沈家,以及玄學界的一些大事,他幾乎就沒有能掛在心上惦記的。
因為不在乎,自然就不會上心。
不過許許那個小孩……睜著那樣一雙充滿戒備,警惕,還有冷漠的眼睛,卻很是難得的讓沈硯心頭被觸動了一下。
所以才會在帶她回了沈家後,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離去……
茶樓裡的事情,沈硯其實都知道。
畢竟他的修為擺在那裡,張瑩羽那點小動作,又哪裡能夠真正瞞得住他。
張瑩羽不行,許許同樣不行。
許許的那一巴掌,故意怕打到張瑩羽身上,好把那詭異的石頭拿走的整個過程,全都被沈硯看在了眼底。
沈硯才會在事後丟下張瑩羽,提起許許離去……
只不過當時,沈硯其實是想將許許提回去審問幾句的,卻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許許開口求他放下,他就真的放下了……
也更沒想到,他放下後一開口,問的便是許許被張執教趕出教習室的事……
再後來,便是許許對張執教的動手……沈硯也是第一時間,就猜到了。
然這裡面唯一沒猜到的是,許許的神識竟然這般強大,可以附身在張執教身上,還能讓他父親沈軼霖和張其威等眾人,一個都未曾察覺……
甚至,還強大到在九龍鼎之時,若不是最後許許自己主動出現,哪怕是他,也未必能找得到人……
過去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在這一刻,沈硯毫無保留的全都對著沈軼霖說了出來。而旁邊的沈軼霖,每聽完一件事,他眉心跟他那小鬍子,就跟著跳動一下……聽到後面沈硯在樹林裡背許許的時候,更是拿手拍打起自己的胸口來。
沈硯自然是注意到了沈軼霖的這一變化,當下便停了下來,看向沈軼霖的目光裡,帶上了些許的疑惑和關切……
「父親,你沒事吧?」
「哎呦喂!」沈硯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沈軼霖就忍不住直嘆氣。嘆著嘆著,面上又帶起了怒容,然後鼻尖發出重重的一聲「哼」,看向沈硯的目光裡的譴責,越發的濃重了起來。
沈硯被看得眉頭又皺起來了。
見他還給自己擺出這麼一副模樣,沈軼霖心頭的怒火就再也壓抑不住了,生平第一次,指著沈硯開口罵道,「你個禽獸!」
沈硯莫名其妙的捱了一頓罵,於是眉頭越皺越緊了。
沈軼霖這回是真的氣狠了,轉過身,拿起書桌上的一本厚重的卷宗,就朝著沈硯的腦袋砸了過去。
沈硯瞧著被砸過來的東西,繼續皺著眉頭,站在原地,硬生生的受了。
他是真不明白,沈軼霖為何這麼生氣。
因為在沈硯看來,自家父親絕對不是那種會去覬覦那寶物的貪婪之人。所以雖然不明白沈軼霖為何生氣,但長者賜,不可辭。
那厚重的卷宗因為沈硯的不閃不避,最終砸了個正著。
見著真砸中了,沈軼霖一怔,盯著自家兒子沈硯看了一眼,最終,發出一聲長長的,無可奈何般的嘆息聲出來。
「哎,你說說你……」沈軼霖指著沈硯的手指頭抖了抖,到底還是心疼自家兒子的心思佔據了上風,「看上就看上了吧,總比之前一個都看不上的好。」
他如此這般的嘟囔道。
沈硯聽得卻一怔,眉宇間浮現濃重的不解,「父親,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