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備,以卵擊石無甚意義。
有大臣上書進言薛崇訓遷都,到洛陽登基。但薛崇訓與謀士商議之後,認為漕運暢通之後長安不缺物資,又得地形之利,在關中稱帝更有王氣。長安這邊是秦朝故地,軍事上防禦關東居高臨下又有雄關要塞,很佔優勢;晉朝初立不得不預料可能的危機。至於唐朝以前的關隴武將勢力,經過武則天朝之後就沒什麼實力了,就如程千里其實也算關隴貴族,顯然反而成了薛家的親戚。真正能起來反對新政權的反而可能是山東士族。
經過一番準備之後,薛崇訓便於唐朝舊宮太極宮中南面稱帝,同時頒詔大赦天下、減免某些州郡一年稅賦、及全天下半稅。薛崇訓倒是想全免收人心,無奈前幾年連年用兵軍隊數量龐大,一年不收稅軍費都成問題。所以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這樣的改朝換代沒經過天災兵禍,上來就減稅減罪,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誰做皇帝和普通人根本沒關係,國策層面農夫走卒又不懂。
薛崇訓在太極宮舉行登基大典,是因這處離宮位於長安城正北面位置更好。但太極宮地勢低矮夏天會很陰|溼,政治中心並不會因此轉移,應該延續大明宮的格局。
果然大典之後薛崇訓就搬到大明宮中去了,和他一起過去只有他的正妻李妍兒,家裡的其他人仍然住在晉王還沒來得及安排。
一直到深夜,他都還在宣政殿沒走,藉口自然是勤政。實際上他是因為興奮毫無睡意,大明宮他不是第一次來,但以前要麼坐在臺下,要麼站在一側,像現在這樣高高坐在寶座上確實是第一次。
他的面前放著許多奏章,多半都是歌功頌德之詞,他一個字也不看,根本看不進去,只顧坐在這裡感受新的身份。手放在寶座的扶手上,這種感覺就像手裡握著天底下的一切,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毫無倦意:從今往後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擁有最高的絕對權力!
時間已到三更,殿中除了一些當值的宦官宮女早就沒人了,但薛崇訓覺得大殿上仍然站滿了文武百官聽著自己發號施令。還有這宮裡有至少上萬的美女啊!每天換一個能換三十年,薛崇訓臉上露出了笑意,忽然想到三十年後她們都老了。前朝的那些妃子能玩?他的笑意漸漸消失,對待李家確實是個問題,第一件事應該去華清宮見見太平公主才對。
“陛下還未歇息呀?”一個聲音把薛崇訓的千思萬緒打斷了,他回頭看時原來是魚立本。魚立本道:“御廚為陛下煮了一些肉羹。”
薛崇訓道:“我還真有些餓了。”說罷裝模作樣地拿起一份奏章看起來,心裡仍然尋思著大明宮的美女。
這時一旁的三娘攔住了端食物的宮女,拿起勺子往一個小碗裡舀了一點,自己嚐了嚐,才放她們過去。魚立本見狀心下有些不快,顯然薛崇訓身邊的這小娘是怕食物裡有毒。魚立本心想:雜家還做著內給事,這些事兒雜家能不知道防患,不信雜家?”
今晚薛崇訓的情緒確實起伏有點大,可能是突如其來的東西給他的衝擊太大,他有時候很興奮激動,有時又憂心忡忡,怕被人從皇位上趕下去。總之是又喜又憂,百感交集。
他吃過宵夜,仍然沒有睡意,便從懷裡掏出一本書看起來,《王莽傳》,從從《漢書》裡裁下來重新訂的一本小冊子,封面為白紙,什麼也沒有。這篇文他都看過幾遍了,對於其中的成敗得失也多有見解,只是沒身在漢朝,這些故事又是後人根據資料編撰的,不知道實際上是怎麼個狀況。
三娘見他臉上忽喜忽憂,忍不住說道:“郎君是打算就住在這裡?”
薛崇訓疑惑道:“這裡是皇宮,我被群臣擁護上皇位,不住這住哪?此時是決不能再大興土木新建宮室的,大明宮本來也修得不錯。”
三娘擔憂地小聲道:“這裡都是前朝的人。”
薛崇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