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就很淡定,上前扶起楊我支道:“早就給他說了那趟是虎口拔牙凶多吉少,他非要去能怪誰?而且他死在戰場上也是死得其所,重兵死、恥病終!”默啜拍著楊我支的肩膀。
楊我支道:“父王已得知三城的訊息了吧,我走的時候張仁願估計已無所時日了……唐朝的那薛氏晉王確有厲害之處,只帶三萬人北上,所到之處望風披靡,半個月不到就逼近三城。”
他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起就讓默啜身上的人都一臉的憤慨。有個人當著眾人的面就罵出來:“漢人說好的布帛糧草連兩成都沒給足,現在可好整成了一張畫餅!張仁願不是說好與咱們聯兵對付太平公主嗎?終究還是信不過咱們!漢人狡詐,不能相信。”
一個人開腔,其他也跟著憤憤起來:“枉咱們死了一千多最精銳的兄弟,連同俄特勒王子也丟了命,到頭來得了這麼點好處,就這樣算了嗎?!”
默啜舉起手裡的陳舊權杖,眾人便紛紛停止了對漢人的譴責,只有少數人還很小聲地嘀咕兩句。
默啜攜住兒子楊我支的手回顧左右道:“進去再說。”
父子倆因此並肩向營地裡走,楊我支顯然深得可汗的喜愛,畢竟兒子有才能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但是各部落首領都知道,無論楊我支如何得寵也沒法成為繼承人。
雖然默啜死了一個兒子同俄特勒,但是他本就不怎麼喜歡四肢發達不用腦子的那個兒子同俄特勒,他喜歡楊我支還有另一個兒子拓西。而拓西才是各部落貴族和默啜可汗看好的繼承人。無論楊我支如何聰明有才,畢竟這傢伙學的是漢人那套東西,作為輔佐的大臣可以,當可汗卻不受待見。突厥人和漢人終究不是一路,漢人有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並沒說錯,無論哪個種族都會傾向同宗同族的同胞吧,人類之常情耳。
大唐的輝煌國力和功績得到了突厥人的承認,他們也一直向唐朝稱臣,自稱是大唐天子的一個藩國,但這並不說明什麼問題。如十幾年前默啜可汗僅襲擾定州、趙州兩地的那一戰,就劫掠漢人人口八九萬,將他們全部作為奴隸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戰火波及的地區被殺死的人比俘虜劫掠的人口還要多。在突厥人的眼裡,作為勞動力和洩|欲|工具的漢人和牲|口財產沒有任何區別。
在這樣的民|族|關係下,精於漢術更甚突厥傳統的楊我支怎麼可能被作為繼承人呢?
也許正因為這樣,兄長拓西和楊我支的兄弟關係才特別好,走在後面的拓西雖然見著父王對兄弟如此親熱有些妒嫉,但他很快就釋然了:雖然楊我支身邊有父王,但和我走在一起的是各部落的首領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