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知他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當他端起酒杯緩緩靠近嘴邊時,薛崇訓不禁說道:“就這樣了?”
“還要怎麼樣?”李隆基仰頭一飲而盡。
薛崇訓默默地端詳著他的臉,站著一動不動,好像在等待他毒性發作。過得片刻,只見李隆基有了反應,拳頭僅僅握著,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嘴角一縷鮮血浸了出來。
要|死|了,薛崇訓頹然地低下頭。
就在這時,忽然李隆基慢慢地說道:“是堂堂正正地站著死,還是跪著苟且偷生?”
薛崇訓沉吟片刻,疑惑地琢磨著這句話:他是指起兵之前就已經意識到失敗了?之所以要孤注一擲,是像死得轟轟烈烈?近十萬唐軍在黃河南面血拼內戰,國力消耗巨大,他這個轟轟烈烈倒是挺奢侈的。
他正想問李隆基是不是這個意思時,發現他已經歪在榻上,好像已經死了。
薛崇訓上前幾步,在他的鼻子上一探,又解開他的盔甲按在胸口挺了一會,除了還有些溫熱,心跳已不見。
“來人。”薛崇訓回頭喊了一聲。
一個將領走進來抱拳道:“王爺有何吩咐?”
“棺木準備好了,就把他的屍體洗乾淨換身衣服。”薛崇訓想了想又道,“去取面有國號的旗幟來。”
過了一會兒,那將領便抱著一面摺疊好的錦旗進來了。薛崇訓接過來抖開,只見上面有個“唐”字。他便展開輕輕蓋在了李隆基的身上,轉身往外走。
走出門外,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於是薛崇訓乾脆就和張五郎等部下在這莊子裡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這場戰爭幾乎已經收尾,很難再有打鬥的場面。薛崇訓以為戰勝之後想血洗洛陽敵系,把李隆基一黨的人屠殺以洩|憤,哪想得真贏了,他突然覺得沒有必要。便下令:禁止濫殺,一應罪臣看押送長安交由司法部臺論罪;查明罪犯事蹟登記造冊,卷宗送大理寺。
部將開始集結四面軍隊,準備開拔洛陽光復原被叛軍佔領地區的統治權。薛崇訓等待的當口,忽然想起一件小事來,便找來宇文孝說道:“叫人查查,俘虜官吏幕僚裡面有沒有叫姜長清的。”
姜長清何許人?當初薛崇訓送金城公主和親那會,遇到麻煩跑路,結果跑到隴右廊州地界時,運氣不好遇到這廝是李隆基的舊黨,遂暗算薛崇訓,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薛崇訓相信一切都是要還的,你要弄|死老子,老子和你講仁義道德?
很快宇文孝便回稟確有此人,薛崇訓便下令道:“查明此人的家眷貫籍,叫張五郎……還是讓殷辭幹,協助宇文公把他們全部滅了!”
宇文孝也不多問那貨和薛崇訓到底有什麼芥蒂,他毫無壓力地說道:“薛郎放心,現在這混亂的情況滅幾家人是小事一樁,本來就是李隆基的黨羽。”
薛崇訓想了想又說道:“崔日用他們家的人在地方上招兵買馬,也參與了叛亂。崔家的、和崔家聯姻的,男丁全部殺,斬草除根省得以後找我的麻煩。”
有時候殺人如此簡單,一句話就是幾百口人的性命。那崔日用出身河南大族,人脈親戚都很寬,一句“全部殺”,除去奴僕,就算是有血緣的男丁,沒有幾百人根本不可能。何況下面的人一旦動起手來,誰有空一個個查,多半有很多無辜的人要受牽連枉死。
當此之時,幾萬大軍剛經過大戰,要血洗李隆基某黨羽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根本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誰敢替謀反的人說話,莫非你以前和他們有什麼秘密來往?
第三十三章 進城
薛崇訓集結軍隊之後便徑直向東都挺進,李隆基及其重要部下已死,洛陽守軍是不可能再抵抗的,此去大概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