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長鞭一起一落間,鮮血飛濺,灑在那人的衣擺上,點
染了顯眼的紅色。
而那地上的女子則趕忙抬手抱住了來人的雙腿,嘶聲力竭地哭喊道:「我錯了」
「蔡嬸兒,我錯了!」
「你別再打了,我再也不大聲叫喚了!」
女子的臉頰被眼淚潤濕,本是帶了些塵灰的小臉,因著眼淚潤開了灰塵,竟顯現出其底下白皙的臉頰。
她低聲啜泣著,想要避開蔡嬸的抽|打。
然而她方才移開身子,卻被蔡嬸拉拽而回。
「你們都給我看好了!若是再不聽話,都得捱打!」
蔡嬸厲聲而呵,方才還因灰鼠而竄叫的眾人即刻便噤聲。
蔡嬸見眾人不再有異動後,旋即鬆開了面前的女子。
她轉而抬步走向了稻草堆的另一側。
草垛的另一側是高然聳立的石臺,石臺之上擺滿了白燭,白燭圍繞石臺而放,幽光淡然。
而在石臺的正中間赫然擺放著的則是一具木棺。
木棺兩側則有高束的白幡,隨著陰冷寒風而飄動。
在石臺的正中間,又立有一方木架。
木架之上,正綁著一名女子。
四條鐵鏈將女子的四肢所縛,那鐵鏈之上是綁了銀針的,此時正嵌在女子的肌膚之內。
蔡嬸渾濁的雙目中倒映出女子的纖影。
她嗤笑著往前,揮動著手中的長鞭。
待走到女子身前後,以長鞭拂了拂女子垂落的髮絲,本想瞧瞧他究竟醒沒醒,然髮絲撩開之際,卻見女子雙目緊閉,似是仍限於昏迷之中。
「嘖,還沒醒呢。」
蔡嬸低聲啐了一聲:「和你那夫君在一起時,又能撐那麼久,到了現在卻沒了氣力,當真是晦氣!」
她轉身提起木桶,想要將木桶之內的水潑在女子的身前。
只是她方才拿起木桶的一瞬,女子竟陡然睜開眼,低聲一言,倒是令蔡嬸嚇了一跳。
「別潑水,我醒了。」
蘇念梔緩然輕語,慢慢抬頭,正對上蔡嬸一張驚慌未定的面容。
她將才和謝妄清分開後便回了客棧,本是想將謝妄清剝好的蝦拿去熱一熱,誰知方將門一開啟,脖頸後猝然傳來一擊。
她昏過去時,只高聲叫了一道謝妄清,倒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
等她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身處於幽深寒涼的地牢之內。
此地被關了許多的女子,而這些女子無一例外
都長了同一張臉。
灰粉敷面,染有麻點,絲毫瞧不出來人與人之間的區別。
而她一直裝作昏迷,實則暗中覷眼相瞧,等到蔡嬸想要以冷水澆淋在其身後,她方才抬首。
「喲,你倒是個懂事的,連叫喚也不曾有一聲。」
蔡嬸將長鞭輕輕觸靠在了蘇念梔的腰際。
她嗤笑道:「如果他們都像你這樣懂事,哪需要我耗費這麼多心力。」
蘇念梔嫌惡地白了蔡嬸一眼,她並非傻子,一直呼喚有用的話,何至於到現在還被蔡嬸捆縛在此處?
況且,既然蔡嬸敢將她帶走,必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倒不如節省體力來對付蔡嬸。
「蔡嬸說的這是什麼話?您若是有事需要我幫忙,我自然是樂意幫您的,哪還需要大聲呼喊?這不是鬧得慌嗎?」
蘇念梔忍住兩臂傳來的銀針刺疼感,唇角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回以蔡嬸一笑。
蔡嬸打量著蘇念梔的神色,冷笑道:「你倒是個會看眼色的,我的確是有事需要你幫忙,你若這般聽話,倒也免得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