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嘆了口氣,她咋樣才能提醒媽媽一下呢?
薛明翊朝她伸手,「沒有。」
林蘇葉去他身邊做,就被他順勢摟住了腰。
莎莎覺得氣氛有點詭異,但是她小腦瓜也不知道哪裡詭異,就趕緊讀書。
林蘇葉也拿了自己的書開始看。
她偏頭看了薛明翊一眼,「你下午沒事,不去首長們家裡走走?」
省軍區這邊的首長對薛明翊也很欣賞,每次見面都讓他去家裡坐,可他鮮少上門拜訪,有事都是辦公室說。
薛明翊:「沒什麼事兒,不用去。」
他不是那種會閒聊的,沒事去人家會顯得很奇怪。
要是過年上門拜個年還行,端午節這種也沒那個必要。
他拿過莎莎的畫紙給她潤色一下。
莎莎是真的沒有遺傳媽媽的畫功,如果拿她的繪本去出版,人家曹主編肯定不要,所以都是她想故事林蘇葉給她畫。
薛明翊給加上背景,什麼房屋、道路、樹木等。
他雖然不會畫林蘇葉那種精緻的畫面,但是他會畫地圖,簡簡單單地倒是也配莎莎的幼稚畫風。
他哪裡是在畫畫!
他在暗中留意他媳婦兒呢。
他不動聲色等著看林蘇葉什麼時候發現那封情書,他確信這不是第一封,也不是唯一的一封,八成是她沒注意到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林蘇葉翻到那一頁。
向來沉穩冷靜的薛參謀長竟然心突突地跳了一下,他還怕林蘇葉尷尬,故意專心畫畫呢。
林蘇葉看到紙上的芍藥花,登時心虛地朝薛明翊瞅了一眼,見他在畫畫沒留意自己,就把這張紙塞進口袋裡。
薛明翊這才扭頭看她,「怎麼了?」
林蘇葉:「沒事兒,你們渴不渴?」
薛明翊修長的手臂一伸,就把桌子另一邊的茶壺拿過來,「你喝?我給你倒。」
林蘇葉:「我去下廁所。」
她在院子裡拿出那張紙看了看,又是一封匿名情書。
她倒是不怕薛明翊看見,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只是剛說了沒有情書,這會兒就拿出一封,總讓她有種前腳給他打電話騙他摔斷腿要錢,後腳兒被他現場圍觀她滿村追打小嶺的尷尬感覺。
她還有點氣惱呢。
可能十年運動結束,政策改變,文化禁錮也出現鬆動,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蠢蠢欲動。
而美院搞藝術的學生比其他大學生尤其開放一些,寫情書、畫人體畫、自由戀愛、跳舞等等,在這裡是家常便飯,屢禁不止。
雖然林蘇葉早就公開宣揚自己有丈夫有孩子,是來學習不是來搞三搞四的,可架不住有些男人自我感覺良好,覺得為愛奮不顧身是一種浪漫,孤勇能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所以林蘇葉沒少收到情書,還在圖書館等地方被男生堵著表白。
對於這種她都直截了當拒絕,還跟對方說清楚自己是軍婚,告訴他們破壞軍婚要被判刑的,他們就會嚇得臉色大變,立刻說不知道她已婚還是軍婚,再不敢騷擾。
她公開自己是軍婚以後,當面告白的、署名落款的情書,就全都消失了。
畢竟大部分人就是想嘗試一下,體會一下被心儀女生拒絕的虐心感覺,又不是真的非她不可。表白,被拒絕,然後轉兒追求其他女生,這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這個芍藥花卻躲在暗處,把死纏爛打誤會成美德在堅持,就很沒臉沒皮。
她一共收到了四封。
他從來不署名,情書來源途徑也多,有時候在圖書館借來的書裡,有時候在教室的書包裡,甚至還能從傳達室拿到。
林蘇葉也悄悄觀察過,卻沒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