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誰都不知道,他爸媽天南海北的飛根本不知道自己兒子做了這麼一件大事,直到遲盛跟他爸媽吵架直接來了沉域這兒,才知道他的好兄弟幹了這麼一件大事。
遲盛說這事兒你要是不跟陳眠說,我都覺得你矯情,好事不留名你他媽活雷鋒啊?
沉域沒想過要當活雷鋒,他只是對遲盛說,這事兒跟陳眠有個什麼關係。
這事兒跟陳眠有個什麼關係。
醫院是他自己要進的,身份證是他自己帶上的,住院手續都他媽自己辦的,全程陳眠沒有干涉過他、沒有要求過他,甚至沒有對他表露過任何關於以後的期待,她甚至沒說過沉域我以後想跟你一起生活,這種看似讓人感動實則挾‘恩’圖報甚至帶了些道德綁架的話沉域說不出口,他不屑。
如果有一天陳眠走向他。
不能是因為她發現他做了這些而感動、而愧疚所以才走向他。
只能是她就是想走向他了,打雷下雨不在乎,就算是下冰雹都沒有走向他這件事重要。
這才行。
那個雨夜,他跟在陳眠身後,看著她撐著傘慢吞吞走進超市,說不清楚,就是那麼個簡單到不能更簡單甚至讓文科生都很難做出閱讀理解的畫面,沉域硬是從中看出了些堅定。
也就是那個時候,沉域比任何時候都要懂得,為什麼陳眠不要他。
總有這麼一些女孩子,她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庸,她們只是她們自己。
——跟沉域走得很近的那個文科班女生。
——和沉域走在一起的那個。
——文科班那個挺漂亮的女生,是沉域女朋友。
陳眠不要,一切這樣的字首或是字尾,陳眠都不要。
她好不容易、那麼艱難從家庭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附庸,她只是想成為她自己,成為文科班成績很好的陳眠、或單純只是陳眠,而不是沉域的陳眠。
所有人都在說他們不匹配,沉域當然可以輕飄飄地對陳眠說你不要聽那些人說什麼,都無所謂,做人要酷一點,不要活在別人的眼光裡。
但他不是當事人,那些話沒有落在他身上,沒有人對他說你是陳眠的某某某,你只不過是借了陳眠的光才成為眾矢之的,才擁有姓名,被討論的那個人不是他,所以他不能。
沉域煩就煩在因為他全部都懂得,所以他發現,陳眠丟掉他的這個決定他是理解的。
哪怕在車站,她對他說了那樣的狠話,他也全部能夠理解。
所以能聽懂她一切的言外之意。
她說,沉域,你就是我養的狗。
其實是在說,沉域對不起,我沒辦法走近你,我沒勇氣擁有你。
遊淮還在問,“真沒事兒吧阿域?”
沉域收回心思,想起剛才在路邊看見的陳眠,而後輕笑了聲,對遊淮說,“能有什麼事。”
遊淮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在難過。”
“有什麼好難過的。”沉域的語氣依舊是輕飄飄的。
遊淮就納悶了,“你跟陳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們沒什麼大事兒嗎朋友,你跟周圍人都這麼說的吧,有女朋友、在談、女朋友很忙,你別是——”都在說瞎話,談了個自己和自己的戀愛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沉域打斷。
“你不懂。”
遊淮不懂,遲盛不懂,很多人都不懂。
他明白、理解,且無比堅定的知道。
陳眠越是退卻,就越是喜歡他。
像是種了朵玫瑰。
它擁有自我保護的能力,那就不要在它沒有長出荊棘的時候,自作聰明地去保護它。
玫瑰不需要。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