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發結晶時,這些最根本的設計原理必然是最大的機密,但這位趙師兄明顯懶得替他的導師保密。這不僅僅從他的語言中可以讀得出來,從他開著門窗大大咧咧的工作上也能看得出來。
而且就算他一口咬定宋老師是他的導師、恩師,但唐雲依舊聽得出來他對那位宋姓老頭的不滿。
唐雲相信自己看人的眼睛,所以在他離開的時候,他告訴對方,自己叫百里飛,就是那個狠狠“頂”了宋老師的專科生。
然後他又看到了趙老師的那口歪牙,因為趙老師笑了。
可唐雲沒有笑,北域松巖大學在他心中的地位再次往下跌,跌的稀里嘩啦的......讓唐雲心中那些關於校園的美好夢想也稀里嘩啦的摔成了粉粉碎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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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南,我怎麼搞不懂呢,這些研究生怎麼混的這麼慘?”走在返回育才公寓路上的唐雲將頭微微側向左邊,小聲的問道,“研究生幹嘛要做‘白工’?都是考上的,就跟欠了誰的是的?”
說完話,唐雲把左手的食指頂在了耳旁,隨著指骨的震動,南郭信略有尖銳的聲音傳入了唐雲的耳朵。
“老南!老南!又特麼叫老南!要不是該死的菲利克斯把我給嚼吧嚼吧吃了我一定特招你做我研究生,當你導師好好治治你!”
“你也帶過研究生?”唐雲再次小聲的問道,不過他知道南郭信是個老牌學究,這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我還帶過博士生呢,老子是博導!”南郭信的那股子牛勁兒一下就上來了,“慘,他們當然慘了,怎麼會不慘?你以為碩士、博士的文憑是白拿的?”
“學生好帶,拿安排工作什麼的忽悠忽悠,拿不讓畢業嚇唬嚇唬,而且坐上教授位置的人自然有一大堆的路子和人脈,敢出去說三道四的你還能在圈兒裡混麼!”
“‘極權’之下自然就是剝削,任何行業幹到頭都是黑#社#會!你也甭說這些導師怎麼樣,人的本性就是貪婪的,有利益可以白拿有人可以白用幹嘛不用?商人不也一樣?政客不也一樣?你使喚那幫烏圖爾的時候那工錢就不夠黑心?”
此刻的校區算是安靜了,再也見不到一對對的校園情侶,除了偶爾出沒在松樹林裡的野貓和夜風輕撫的沙沙聲外唐雲的耳邊沒有任何嘈雜。
“一工時3聯邦幣,也沒時間搞研究,那......為了這麼個文憑,值嗎?”
“這個誰知道?路都是自己選的,既然願意走獨木橋那就別回頭唄。現在各行各業的研究人員比野牛身上的蝨子還多,哪有那麼多值得研究的東西?別說這些專家教授們還佔著自己的坑,就算他們死絕了剩下的坑也不夠這幫後輩崽子們分的。”
“他們的未來他們自己知道,聯邦的未來聯邦自己知道!隨波而下,有什麼心可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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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一步步的往前走著,不知怎麼著,春風漸遠,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聚谷星是聯邦最大的產糧星域,用那句“春雨貴如油”來形容眼下這場雨真是在合適不過了。可當這如油的春雨澆在唐雲的頭上、臉上時,他的心中卻泛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苦悶。
來到聚谷星沒幾個月,自己遇見了社會最底層的烏圖爾、北域松巖大學這所名校的專科生、本科生、研究生、以及育才學院的贊助生......
不知不覺之間,唐雲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攪合在了一群身份、階層相差巨大的年輕人中間。他們的生活完全不同,身處的圈子完全不同,生活方式完全不同,他們的未來也完全不會有什麼交集。
高富帥、知識青年、屌絲、街頭混混......
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