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蔚茵支撐坐起,拿起竹籤紮上一塊,“這樣大的第一次見。”
玉意講碟子往人眼前推過去:“說是南疆過來的,為了新鮮,快馬送的京城。一年出不了多少,嬌貴的東西。”
蔚茵嗯了聲,隨後將甜瓜要進嘴裡,甜脆甜脆的,微涼的汁水擠出滑過舌尖每一處,滿足的眯了眼睛。
或許春天來了,水果多了起來,每日都會有不少送進清瑩宮。枇杷,甘蔗,還有海外來的各種不知名水果……
好像那些宮人也老實起來,不再懶懶散散。
蔚茵放下竹籤,其實也隱隱有所察覺,手落上自己的小腹。
後宮的清淨空蕩,相比,前面朝堂卻是翻卷起來。
有人大殿上書,直指平西候廖懷圖謀不軌,坐擁西北軍三十多萬,現在想將半數掉回京城,即將落成的城西大營,便是明晃晃對京城的威脅。
面對指責,廖懷坦然對質,一條條一件件說得明白,一片忠心當真是日月可表。
朝堂半數是廖遠中的門下,自是站在廖家一邊,對於那些新提上來的官員各種打壓。
作為一國之君,傅元承並不說誰對誰錯,只表示相信平西候。至於平西軍進京,他提出春汛將至,平西軍進京城前經過滄江,先參與當地的春汛防治。
一時,新舊兩派都沒話說。尤其是廖懷,既然傅元承已經同意平西軍進京,那麼順手春汛之事他也不好說什麼。左右就一兩個月時間,也不是大事。
廖懷提起立後之事,新君登基三個月,後宮不應該如此冷清,大恆需要皇嗣。
他是幾次提出這事,有朝臣譏諷,身為臣子一次次的去管後宮之事,實在不像話;更說廖家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位年紀相當的姑娘,暗指廖家是一定要拿下皇后位子。
為此,兩派人又是一番爭吵,就差大打出手。
文臣們的嘴皮子鬥得不亦樂乎,武將紛紛扶額,覺得站在朝堂上還不如去戰場上策馬揚鞭。
範嶺高唱一聲:“退朝。”
底下這才安靜下來,一眾官員收起口水,恢復之前的有禮模樣,齊聲道:“恭送陛下。”
傅元承連看沒看,從後殿出去,坐上帝攆。
十六抬的輦加平穩行進在宮道上,底下範嶺垂首抱手,臂彎夾著拂塵邁步跟隨。
待到御花園中,傅元承揮手遣散眾人,獨自走上御湖水榭。
“臣參加陛下。”早已等候的陳正誼抱拳行禮。
傅元承臉色淡淡,上下打量著:“陳校尉真的想去?”
“是。”陳正誼應道。
傅元承頷首,隨後一步邁到立柱旁,眼望湖水:“男兒郎,的確該為自己掙一番功績,只是並不容易。”
陳正誼身姿筆直,俊臉堅毅:“臣謝陛下給與機會。”
“機會?”傅元承嘴角輕勾一下,眼中淡漠,“有命活著,那才叫機會。”
“臣不會負陛下所託。”陳正誼斬釘截鐵,心意已定。
“好,”傅元承輕道一聲,“那你便啟程罷。”
陳正誼稱是,隨後退下,大步離開,精神奕奕。
人剛走,龐稷又來了水榭,身上還穿著武將朝服:“陛下,城外那邊已經摸清。如陛下所料,那些種子沒被帶走,途中扔進了永安河。”
傅元承轉身,手指間習慣的捏著,才發現那串墨玉珠已經不在:“你跟了朕兩年多?”
“臣跟了陛下兩年多,”龐稷應道,堅毅臉龐上兩道濃眉,“原先是平西候留在陛下身邊的眼線。”
“他會饒了你嗎?”傅元承問。
龐稷抱拳彎腰,字字鏗鏘:“臣祖上為名將,即便現在敗落,但是家訓猶在,龐家世代保大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