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便一直是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是頭一回這樣平和相處,就像是漢安最開始之時。
“先把自己養好。”他收回視線,廣袖一甩,平開上頭褶皺,“你會沒事。”
蔚茵仍舊不語,看著他轉身往前頭走去,然後推開連線露臺的拉門,閃身出了臥房。
她渾身一鬆,虛脫一樣倚在靠枕上,身遭仍是殘存著傅元承的氣息。
這時,臥房門敲響,外頭是槐媽媽試探的問:“夫人?”
緊接著,門扇被推開,一位中年婦人邁步進來的,身著深色衣衫,見了她眉目緊皺。
“茵娘,我可憐的姑娘。”婦人忍不住抽泣一聲,快步到了床前。顫著雙手碰上蔚茵清瘦的臉,繼而一把將人抱住,兩行熱淚淌下。
蔚茵雙臂迴圈上婦人,任自己埋在她的胸前,委屈苦澀的喚了聲:“三姑母。”
她沒想到蔚書蓮能進來,現在這種形式,誰都不願與穆家扯上關係,就看穆家嫁出去的女兒便知道。然而她的姑母來了,心中頓時生出對親人的依賴和不捨。
槐媽媽悄悄退下,關好門留兩人在屋裡說話。
“茵娘,我不能在這兒久留,有些話要和你說。”蔚書蓮抹去臉上淚痕,扶著蔚茵雙肩,眼神認真。
蔚茵吸口氣,眼睫一片濡溼:“姑母是如何進來的?”
“你姑丈辦的,不必擔心,沒人知道。”蔚書蓮道,“你也千萬別說出去。”
“姑丈?”蔚茵柳眉一蹙。
聽姑母的意思,是暗中打點好偷著進來的,那為何傅元承會知道?
她心中一驚,莫不是他故意為之。
蔚書蓮不知道蔚茵心中所想,坐在人身旁:“守門的護衛現在用膳,咱只有一刻鐘。”
“姑母請說。”蔚茵點頭。
至於傅元承為何故意放蔚書蓮進來,她暫時猜不透他的意思。
蔚書蓮摸著蔚茵的發頂,眼中含淚:“你姑丈說想把你接出去,離開穆家。”
“離開?”蔚茵心中一動,她是花轎抬進的穆家,如今是說接就能接回去?
蔚書蓮堅定點頭:“你和穆明詹當日未拜堂,怎能算夫妻?自然是得回家的。”
“這樣簡單?”蔚茵不信,“未拜堂是真,可是我與他交換過庚帖,定親千真萬確,況且,我的名字已經在穆家名冊上。”
如果這樣簡單就能離開,那便是穆家男子寫幾封休書,將妻妾休掉,如此不也就能離去?
蔚書蓮搖搖頭,攥上蔚茵的手:“這些你別管,且聽姑母的,明日你姑丈就去找同僚處理。”
蔚茵總覺得不對勁兒,看進姑母眼中:“姑母,是不是有事?”
“這,”蔚書蓮話語猶豫,抿了幾下唇嘆息,“你姑丈聽說宮裡……穆家就剩這兩日了。”
一下,蔚茵便已聽出,這是說侯府的期限到了。
而這樣緊密的訊息姑丈又是如何得知?說到底,他的官階是一個閒職,接觸不到如此重大的案子。
“姑丈如何得知?”她問出自己的疑惑,想著提醒姑母一聲莫要牽扯上侯府。
蔚書蓮不敢再耽擱,站起身:“之後你姑丈可能會調職去東宮,任職詹事府。白日與東宮幾位同僚相談,才得知。”
說完,趕緊繫好披風。
“茵娘,你別慌,我再回去同你姑丈商議,一定把你接回去。”蔚書蓮有安撫了一句,這才急匆匆走出去。
蔚茵坐在床上,聽見腳步聲逐漸消失,腦中不斷回想著方才蔚書蓮的話語。
姑丈調職去東宮,傅元承督辦侯府一案,這樣看的話,姑丈此舉像是要與穆家割離關係。畢竟作為儲君,傅元承的東宮有一套和朝廷相似的管理體系,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