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些事情總要說開,與其躊躇不前,不如索性面對。告訴自己努力過了,不必後悔。”
蔚茵覺得冬至說得對,他是一個很通透的人,面對什麼都很坦然。他不會為丟了皇位而憤怒偏執,因為知道再也掙不回。而他相對於皇權,更喜歡縱情山水。
穆明詹就沒有看透,而變得越來越瘋,最終慘死。
“不介意。”蔚茵淺淺一笑。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必將自己鎖在痛苦中。像冬至所說,世間美好的東西許多,為何不去看一看?
冬至在她對面坐下,手臂搭在桌沿上:“我知道他表面上不說,其實很擔心你倆的一年之約。他怕你真的走。”
蔚茵看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冬至嘆了聲,“他也不想變成這樣,只是沒辦法。當初的環境中,他想活就得去爭搶,沒有選擇。”
前幾日,陳正誼從西北送來的摺子,裡面就披露了廖懷私底下養了一批孩子,都才只有幾歲。全部關在一起,讓他們訓練,然後自相殘殺,優勝劣汰……
蔚茵當時沒敢再往下聽,她知道傅元承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在那種環境中,自然不會正常長大。
“阿瑩,你喜歡過他?”冬至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當作是大哥問的。”
喜歡?蔚茵低下頭,轉著腕子上的玉鐲。
“嗯,”她聲音很輕,“做阿瑩的時候。”
是,她喜歡過的。所以在撕開那番假象後,才會那樣痛不欲生。
船走了,冬至站在甲板上對她揮著手。她站在渡頭上,頭頂上遮著一把傘。
“怎麼說了這麼久?”傅元承垂眸,目光中幾絲不悅,“你倆還真是合得來,朕差點以為你不下船了。”
聽著這些酸溜溜的話,蔚茵心裡想笑。這個人有時候上來不知道在想什麼,和別人說幾句話都不行?那人好歹還是他的大哥。
傅元承一身便裝,姿容翩翩,儼然一位貴家公子:“這個病秧子,終於打發走了。”
“他是陛下的哥哥。”蔚茵看他一眼,明明在擔心,偏偏還嘴硬。
傅元承盯著她,眼尾一挑:“你倒是大方,還把湫州房產給他住?”
越說心裡越氣,她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好過?說話是他纏著她,就是哪次自己出宮辦事,也沒見她出來送上一送。
可好,如今送別人,她能和人說上半天,臨了還送上自己家裡的鑰匙。
蔚茵瞅著他,越發覺得好笑:“不成陛下也要去湫州?”
“這個,”傅元承語氣一頓,“去哪裡也是我來安排,你費什麼心?”
聞言,蔚茵噗嗤笑出聲:“陛下不覺得自己很矛盾?”
“說朕矛盾?”傅元承點了點她的額頭,自己也跟著笑起來,“還敢笑?”
“又餓了。”她摸上肚子抱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