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抽走了那人手裡的筆。
那人手裡一空,整個手掌全是墨跡。
“找我?”冬至毫不在意的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那條墨跡留在灰色的衣裳上,“當初想殺我,如今又找我?他控制不住你了。”
傅元承手裡的筆撂去地上,掃了眼桌上工整的字跡。當初為了模仿這些字,他練了很久,包括冬至的一舉一動,說話的腔調,臉上的表情。
確切的說,他是冬至,被關著的這個才是真的傅元承。一胎雙子,卻又天然之別,一個儲君,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賤種。他心裡憎恨所有人,從出生起他就是一個錯誤,一個災星,親生母親想毀掉他……
他妒忌傅元承,妒忌他能擁有一切。
“陛下昨日才來過,今日又來,”冬至拖著腳鐐,慢慢轉身,“偌大的皇宮,沒有和陛下說話的人嗎?”
傅元承冷冷掃了一眼:“你說得對。”
他沒有人說話,以前不覺得什麼,可是後來有了蔚茵,他嚐到了什麼是溫暖,便再不想回去以前的寂寞。
冬至眼中微詫,隨後拂開擋在眼前的亂髮:“也是,與人相處也沒有人教過你。”
他眸中有些複雜,眼前的是自己雙生弟弟。若是在普通人家,兄弟倆定會平凡的長大,彼此扶持,偏偏生於帝王家,註定相互殘殺。
“朕不需要學那些!”傅元承冷哼一聲。
“要學的,”冬至彎下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筆,指尖拭去灰塵,“你肯承認自己孤獨,說明你心中有感情。”
這句話讓傅元承心中多少觸動。
他收起臉上情緒,眼中沒有情緒:“朕要除去廖家。”
冬至看他,眼神複雜:“這樣做是沒錯,廖懷此人不能留。”
一個利用皇室子嗣的人,可見其心底有多可怕。
傅元承看了眼冬至那張毀掉的臉,薄唇輕啟:“若是成功,朕興許會開恩,將你放出去,反正你也是個廢人。”
冬至笑笑,眼中泛出柔光:“阿弟,其實你也在意是不是?”
不在意,他早就殺了他,何必關他兩年,把他從廖懷手中偷回來?也許在陰暗的心底,仍舊留下一些柔軟,念著一點兄弟情。
“閉嘴!”傅元承呵斥一聲,“是不是朕讓你過得太舒服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就來到這裡?是不是真如對方所說,他根本找不到說話的人?
傅元承轉身,心道或許就不該來這兒。
“阿弟,”冬至叫了聲,看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背影,“殺廖懷,可用我做餌。”
傅元承眉頭皺了下,留下一聲冷嗤,隨後離開了密室。
他走著走著,再抬頭已在清瑩宮外。宮門大開,兩名侍衛守在外面,裡面沒有一點兒動靜。
算起來他已經半個多月沒有見她,而她根本沒有半分示弱。
突然,玉意從宮門跑出來,手裡拉著一個小太監仔細吩咐著。
“娘子突然嘔的厲害,無論如何要將御醫請過來。”說著,她往小太監手裡塞了些銀子。
怕美好的她被碰碎
蔚茵躺在床上, 臉色蒼白。此時肚中空蕩蕩的,身上沒有力氣。
她在想是不是那碗涼藥壞了肚子,才會這樣難受?心中不敢去碰那個想法, 月信一直不準, 她也忘了上次是什麼時候。
所以,御醫搭上腕間脈絡的時候, 她身子發僵。方才已經叮囑過玉意, 千萬不能找沈御醫, 是以面前這名御醫相對年輕,做事也很謹慎。
“如何?”玉意站在床邊, 同樣一臉緊張。
御醫站起, 往後退了兩步:“目前來看, 娘子吃壞了東西,沒什麼大礙。以後注意少吃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