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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著沒掉淚,經歷了太多,她已經不想再哭。
“你,”太夫人蒼老的手放去蔚茵臉頰,仔細確認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兩行濁淚自眼中滑落,她拉著蔚茵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
蔚茵心中刺疼,她知道太夫人看到了她的一身宮女服,卻什麼都不問。老人家精明瞭一輩子,怎麼能猜不出她從哪裡來?
山下浩浩蕩蕩的帝王儀架,已經那樣明顯。
“茵娘,要不要喝蜜水?”太夫人問,簡單的像是拉著小輩兒說話,“你喜甜,走的時候帶上兩罐,是觀裡女道養蜂釀的。”
越是這樣,蔚茵越是愧疚。
“我沒有,”她低下頭,不敢看太夫人,“我沒有跑出去,我摔到頭什麼都忘了。”
太夫人慈愛的摸摸她的頭,心疼的問:“很疼是不是?”
蔚茵吸了口氣,熱淚在眼眶聚集,喉嚨像是堵住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疼,很疼,但是沒人知道,也沒人幫她。她像一個無知的孩子,一直困在那座深院中,走不出。
“茵娘,”太夫人喚了聲,“不用再顧念穆家,穆家已經沒了。以後,你為自己想想,好好活著,十七歲,以後還很長。”
“太夫人,我不懂。”蔚茵看過去,似乎想要一個指引。
這麼久以來,全是她自己在走,偶爾會出現一個人指引她,又轉身不見,像冬至。
太夫人笑笑,撿起掉落的犍稚放回木魚上:“你呀,別苦著自己。”
蔚茵嘴角微抖,鼻尖透出一點微紅:“我不想的,可是我跑不掉……”
“茵娘,”太夫人打斷她,眼中慈愛,“不是你的錯。”
不是她的錯?
蔚茵恍惚,愣怔的坐在那兒。
太夫搖搖頭:“二郎與你無緣,以後便忘了他。你們未拜堂,談不上要為他守著什麼,回去好好過。”
“噠噠”,敲門上傳來,緊接著是範嶺的聲音。
“娘子,該下山了。”
蔚茵無奈站起,又看了看太夫人。
“去吧。”太夫人擺擺手,“我這裡很好,以後別來了。”
蔚茵不語,轉身離開,餘光在炕角的被子上滑過,瞥見一抹溫潤之色。
到了外面,陽光刺眼,那株高大的梧桐樹下,玄衣帝王等在那兒。
看著傅元承,蔚茵猛然想起方才道房中的一瞥,掖在被間露出的玉牌一角。青玉瑞獸腰佩,穆明詹之物,曾是一對兒,一塊配在他身上,一塊送給了她。
穆明詹,他回來了!
給朕生個孩子
離開雀屏山, 一行天子儀仗再未停留,直到了目的地皇莊。
這是一處平坦的地方,土地肥沃, 北面的高山遮擋了部分寒流, 讓這裡氣候溫緩,永安河靜靜流淌, 像一條銀色帶子蜿蜒。
身為帝王, 傅元承擁有大恆朝最好的耕地, 專門的官吏為他打理,所有盈利也為他私有。年前, 穆家查抄, 所擁有的土地自然也歸給天子。
原本還算靜寂莊園, 此時變得熱鬧。加上番邦來使,還有別院過來的太上皇,這裡的房間經變得緊張起來。
範嶺忙得腳不沾地兒,半天不到嗓子啞了。
蔚茵不用擔心住宿,她都扮成宮女了, 自然是給傅元承貼身伺候。別處亂糟糟的,帝王的房裡安安靜靜,桌上擺了各式水果,蔬果稀缺的春日,實有些奢侈。
她倚在窗前,看著外面牆頭漸暗。心裡一直想著那枚青玉瑞獸玉佩, 自己的那塊應當在大火中毀了, 那麼太夫人房中的那塊定是穆明詹的。
是他已經回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