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太爺也醉了,讓人扶了田廣去休息,他也睡覺去了。
半個時辰後,邢家堡外面的官道上,一騎疾馳而過......
忻州衛的軍營裡,符燕升打個哈欠,放下手中的軍報,時辰不早了,他要去睡了,最後那一千人,還沒有全部安排妥當。
他雖是一衛指揮使,可手下的各個軍營,也並非全都是他的人,這四千人太打眼了,全部安插下去並非易事。
僕從打來熱水,伺候符燕升脫了鞋襪泡腳。
符燕升舒服地閉上眼睛,每晚的泡腳,是他一天裡最放鬆的時候。
“舒服嗎?”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符燕升隨口應道,忽然,他心中一動,這並非僕從的聲音,再說,僕從也不會這樣和他說話。
符燕升猛的睜開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一襲黑衣,顯然是夜行衣,頭髮高高束起,黑衣墨髮,襯得一張臉雪白晶瑩。
少年正在翻看桌上的軍報,察覺到符燕升的目光,少年放下手中的軍報,笑盈盈地看著符燕升:“我讓人把田廣帶走了,聽說他是你的客人,所以我特地過來和你說一聲。”
符燕升雙拳握緊,田廣......
“你是何人?”
少年微笑:“我是誰不重要,可是符指揮使,前年和去年,你和軍部要的那兩批盔甲去了何處,你可還記得?”
符燕升的心裡硌登一聲:“盔甲?當然在庫房裡。”
“庫房裡的盔甲我看了,都是破爛,你忻州這兩年沒打仗沒剿匪,士兵們就是屯田種地,怎麼,你讓士兵穿著盔甲去種地去拉犁了?”少年語帶嘲諷,順手把一份符燕升已經籤屬過的軍報揣進懷中。
符燕升的腦袋嗡嗡作響,盔甲,庫房?這個人去過庫房?
他怎麼進去的?
“你有何條件?”符燕升沉聲說道。
少年一笑:“符將軍不愧是經過風浪,見過大場面的,不過,我要的人已經帶走了,所以沒有條件了,符將軍繼續泡腳吧。”
少年起身欲走,符燕升急了,霍的站起身來,光著腳,洗腳盆被他踢開,咣啷一聲,水花四濺,守在外面的親兵卻沒有聞聲進來。
符燕升心裡一沉,自己的親兵也和僕從一樣,被這人治住了嗎?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符燕升忽覺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
“你是從京城來的?”
“是啊。”少年爽快承認。
“把田廣留下,其他好說。”符燕升說道。
“哪有那麼多好說的事,晚了!”
少年說完,頭也不迴向外走去。
符燕升急了,顧不上自己還光著腳,抬腿便追,可少年身形飛快,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帳外。
符燕升追出去,果然看到自己的親兵東倒西歪倒在地上,人影一閃,那少年消失在夜色之中。
“來人,來人!”
符燕升像瘋子一樣放聲大喊,好在軍營裡的人並沒有全都倒下,很快便跑過來幾人:“叫符海過來,快,調集人馬,快!”
符海是符燕升的侄子,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片刻之後,符海派出去的斥侯便傳來訊息,已經發現賊人的下落。
“只有一個人,馬背上有個麻袋,可能就是田先生。”
“追!”
符海沒有猶豫,伯父說了,田廣身份重要,絕不能被帶去京城。
雖然伯父沒有明說,但是符海心裡清楚,田廣是晉王的人,這次調兵就是田廣經手的,真若是被帶去了京城,晉王會不會牽連出來,他不知道,但是伯父,肯定是要出事,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