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親了親姐兒的臉蛋兒,眼底露出欣喜和滿足的笑意:“你這鬼靈精。”
姐兒一歲半的時候斷了奶,好不容易養胖些的身子而今又瘦了下去,叫水玲瓏看一眼都心疼。
水玲瓏將孩子們抱在懷裡,閉上眼呢喃:“孃親明天就帶你們去找爹爹,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這一晚,水玲瓏叫來秋三娘和小夏:“你們在王府有一段時間了,做事盡心盡力,彼此相處和睦,如果可以的話,我挺願意你們一直在小公子和小小姐的身邊。”
二人聞言皆是一愣,世子妃何出此言?
水玲瓏面色如常地道:“我明天要離開京城,會帶上一部分人,前途如何我心裡沒底,也許從此富足,也許從此沒落,你們若是願意跟著我,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待你們一如往昔;你們若是想留在京城,我不做勉強。枝繁。”
枝繁上前,手裡捧著兩個四方形錦盒。
秋三娘和小夏面面相覷,隱約猜到錦盒裡是一筆不菲的錢銀,心中激動之餘,同時開始思索自己的未來。
秋三孃的丈夫是童生,這些年她一直以未來秀才娘子的身份自居,言行舉止分外注意,生怕一不小心降了自己的檔次。她雖打內心瞧不起小夏這種目不識丁的女人,可休養告訴她,有容乃大,所以,她哪怕看不慣小夏的一些習慣也從不出言苛責。但隨著時間和經驗的累積,她漸漸意識到了上流社會和下流社會的差別,在這個落後的皇權社會,想靠科舉制度一飛沖天簡直是痴人說夢,幾百年來大抵就出了董佳訣這麼一個異類,但即便優秀如他,誰又能說不是沾了世子妃的光?如果他中意的物件不是世子妃的親妹妹?皇上能高看他兩眼嗎?她覺得不能。自己的丈夫考了那麼多年才勉強成為童生,還不知再等多少年才能變成秀才……跟著世子妃最壞的就是打回原形,靠點兒手藝過活……
秋三娘磕了頭:“奴婢願意追隨世子妃,奴婢今晚便回去與奴婢的丈夫知會此事。”
她說的是“知會”,不是“商議”,可見她在家裡的地位不低。
水玲瓏揚了揚手指,枝繁將其中一個錦盒給她,不管走不走,這點兒銀子都是會發給她們的。水玲瓏又看向小夏:“你呢?”
在水玲瓏看來,秋三孃的丈夫立志科考,留下的可能性較大,不管坐擁江山的是雲禮或是荀楓,百姓們該怎麼過日子照樣怎麼過日子,水沉香不是說了麼?誰賣龍眼都是賣,誰發俸祿都是發。況且,撇開種種陰險的篡位手段,荀楓的確是個百年難遇的好皇帝。可小夏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婆婆太過挑剔,她和小秋雁在家裡毫無地位可言,若非小秋雁每月都掙些份例銀子,她婆婆早把小秋雁賣給人伢子了。不遠的將來,待到小秋雁出落都亭亭玉立,指不定那沒心沒肺的奶奶要把她賣入何種人家?若她是小夏,必定勸著丈夫帶一雙兒女離開,反正下頭有弟弟、弟媳和孫子,不怕老人家膝下空空。
然,小夏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問道:“呃……王爺和王妃會走嗎?”
正在收拾行禮的柳綠和端著錦盒的枝繁相互看了一眼,枝繁木訥,倒是柳綠先反應過來,柳綠撇了撇嘴兒,似嘲似譏。
水玲瓏垂下珠簾般美麗的眼瞼,牽了牽唇角:“不清楚,沒問呢。”
小夏似是意識到自己逾越了,低頭不語,枝繁遞來的錦盒也不敢接。
水玲瓏的身子微微後仰,靠上椅背,慵懶地道:“拿著吧,今晚回去與你丈夫好生商議一番,是隨我離開還是留在京城。”
小夏戰戰兢兢地接過:“是,奴婢記住了。”
秋三娘和小夏走後,水玲瓏按了按太陽穴,太陽穴跳得有些厲害,她總感覺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一樣,但明明一切都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