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葉茂返回,頭頂上滿是飛雪,她一邊抹著腦袋,一邊說道:“世子爺沒回,安平也不在。”
水玲瓏淡淡地“嗯”了一聲,眼睛始終沒離開過手裡的針線:“那就再等等。”
一刻鐘……
兩刻鐘……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水玲瓏臉上的笑容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凝在唇角,最後消失不見。
枝繁和葉茂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這回別說枝繁,就連葉茂都看出不對勁兒了。世子爺不是沒晚回來過,約莫三、五回的樣子,但沒次世子爺都讓安平提前報了信,叫大小姐不必等他用膳。今晚卻……
葉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倆人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嗎?這唱的是哪一齣?
枝繁暗自嘆息,郭焱二話不說把大小姐擄走,大小姐也沒呼救便由著郭焱了,世子爺是個正常男人,不生氣才怪?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大小姐的行為觸碰到世子爺的底線了,哪怕對方是閨中好友,也沒有把醉酒的丈夫扔車裡與人離開的道理。這事兒要擱秦芳儀身上,水航歌大抵早把她罵個狗血淋頭了,世子爺只是冷落大小姐幾天,枝繁認為,似乎……在情理之中!
水玲瓏把做了一半的鞋子放進繡籃,神色淡漠,若無其事地道:“把菜拿去熱一熱,叫鍾媽媽進來一塊兒吃。”
枝繁和葉茂依言照辦,端著菜去往了小廚房,回來時身旁跟著鍾媽媽。
水玲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雲淡風輕道:“餓壞了吧?坐下吃。”
三人……沒有動!
水玲瓏弱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道:“菜做得多,不吃完浪費了。”
三人……還是沒動!
水玲瓏把剛拿起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三人嚇了一跳,聽得水玲瓏聲若寒潭道:“吃頓飯也要磨蹭!做事麻利得起來?”
鍾媽媽率先坐下,挨著水玲瓏,緊接著,葉茂,爾後枝繁,全都坐了下來。
水玲瓏神色稍霽,這才重新拿起筷子,待到她開動,三人也慢慢開始用膳。
水玲瓏就笑了:“怎麼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三人俱是一愣,爾後齊齊點頭:“好……好吃!”是真的好吃,可惜世子爺沒吃到。
用完膳,水玲瓏打了簾子進裡屋,鍾媽媽和葉茂起身收拾碗筷。
鍾媽媽給枝繁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進去。
枝繁聳了聳肩,表示安慰無能。
鍾媽媽又撅了撅嘴,今晚換枝繁值夜,葉茂先休息。
枝繁暗歎,好……吧!
寒風呼嘯,飛雪漫天。
諸葛鈺一襲墨色錦服,外披一件黑金滾水紋氅衣,在白茫茫的雪地裡顯得格外突兀。安平在他身旁,為他撐著傘,二人一同朝墨荷院走去。
路過一處左面是山石,右面是暖房的小路時,岑兒突然從另一條小路上跑了過來,二話不說便跪在了諸葛鈺跟前:“世子爺!您救救王妃吧!”
諸葛鈺居高臨下地看著泫然欲泣的她,淡漠如水的眸光夾雜了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湧:“怎麼了?”
岑兒含淚說道:“王妃中毒了!她們卻逼著王妃連夜離開!王妃在府裡生活了那麼多年,生死早已和諸葛家息息相關,趕王妃走,這不是要王妃的命嗎?世子爺,您向來最敬重王妃,你這回一定要替王妃做主啊!”
諸葛鈺挑眉,無辜地眨了眨眼,道:“安平,王妃中毒了,請胡大夫給王妃診治,夜裡風大,準備一輛上好的馬車,輪子檢查仔細了,以防路滑。”
安平鄭重其事道:“是,世子爺!”
岑兒一怔,不可思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