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鈺狐疑地挑了挑眉,等待她道出潛藏在心底的猜測。
水玲瓏也不與他賣關子,簡潔明瞭地將與崔媽媽的對話講了一遍:“你看啊,她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還有,這件事過去那麼久,早不東窗事發,晚不東窗事發,偏挑在母妃回門的那天,如果冷家先得到訊息,再來王府討債,你覺得冷承坤有沒有機會闖進來?”
“你都累成什麼樣了,怎麼還有精力操那些心?”諸葛鈺似是不解地問道。
“父王和母妃的事,我當然要操心了。”關鍵是這事兒它怎麼就透著一股子詭異?她好奇,就想弄個明白,“按照信裡說的,母妃略微提了一下保胎或許有一些副作用。”
講到這裡,水玲瓏停住,意味不明地看向諸葛鈺。
諸葛鈺俊美無雙的臉上漾開一層淡淡惑色:“這話有問題?”
“如果前段時間母妃沒教我料理庶務,我也不會發現這句話有什麼問題。”這算是給諸葛鈺一個臺階下,做了人家兒子那麼多年,連人家有某些方面的強迫症都不清楚,水玲瓏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山水屏風,徐徐說道,“母妃的數字精準性非常高,從來不說‘一、兩個’或‘三、四雙’這類字眼,母妃要麼直接告訴冷薇‘藥有副作用’,要麼撒謊‘沒有副作用’,但絕不是說‘可能有一些副作用’,簡言之,母妃不會講模糊的量詞。”
諸葛鈺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短短數月,她竟是連這個也發現了:“今天的事疑點不少,但冷家不在意有沒有疑點,冷家只想知道母妃是不是真的害了冷薇。”
水玲瓏無法反駁諸葛鈺的定論,因為她和諸葛鈺所想一致,那名丫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表面上說是怕遭到冷幽茹的報復,實際有可能她根本不是冷薇的丫鬟。冷承坤也猜到了,但有信件為證,冷幽茹也沒否認,冷承坤便徹底與冷幽茹決裂了。
那封密函,水玲瓏相信不是冷幽茹寫的。但能將冷幽茹的字跡模仿得出神入化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有冷幽茹的真跡;二,對方是書法大家。她曾經就請諸葛鈺模仿過水玲溪的字跡,簡直真假難辨。諸葛鈺的確有機會得到冷幽茹的真跡並加以模仿,但諸葛鈺沒這麼無聊。
就不知誰這麼恨冷幽茹,對冷幽茹與冷薇的事瞭如指掌,甚至連那顆保胎藥都曉得,還有能力得到冷幽茹的真跡。
……
翌日,天微涼,冷幽茹幽幽轉醒,揉了揉有些暈乎的額頭,打算起身卻忽覺一股大力摟了摟她,她睜開了眼眸,就發現自己睡在諸葛流雲的懷裡。
“醒了?”諸葛流雲看向她,狀似無意地問。
他不讓動,冷幽茹便沒動,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斜斜望去,落在滲出不知何時滲出大量血跡的紗布上,雲淡風輕一般地道:“王爺可感覺好些了?”
諸葛流雲沒回答她的話,而是盯著她微垂的睫羽,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冷家回不去就回不去吧。”
冷幽茹沒接他的話,睫羽長長,遮了眼底華光,也叫人探不出她內心所想。
不知想到了什麼,諸葛流雲目光微凝:“府邸記入你名下。”
“妾身在京城的宅子別院不少,不必了。”冷幽茹淡淡說完,拿開他摟著她腰肢的胳膊,穿了鞋子去淨房洗漱。
洗漱完畢,又換了衣衫,冷幽茹端來洗漱用具,在床邊坐下,面無表情地道:“妾身服侍王爺洗漱,王爺早膳想吃什麼,妾身吩咐膳房的人準備。”
諸葛流雲洗漱完,看向她絕美的容顏,喉頭滑動了一下,覺得吃什麼都不對胃口:“隨便吧。”
冷幽茹又去了淨房一趟,便朝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諸葛流雲叫住她:“你不先替我換藥?”
冷幽茹踅步而回,從醫藥箱裡取了胡大夫開的藥,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