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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
慕容定當初殺回長安, 出發之時靜悄悄的, 路上醒悟過來,叫人弄了個平叛亂的名頭。他不是段蘭那個沒腦子的傢伙,直接氣勢洶洶的殺過去。他宣稱皇帝被賊人要挾, 所以才下了一通誣陷自己的詔令。反正到時候殺進長安, 長安就又是他的天下, 到時候該怎麼辦, 都是他說了算。
元績被他丟到宮裡嚴密看管起來, 哪怕他一天吃了幾口飯,喝了幾口水都有人盯著。至於那些宗室, 犯事的都抓了起來。投入大牢。他自己都還沒想好怎麼處置這些人呢,慕容延倒好, 當頭給他飛來一頂弒君的帽子, 扣在他頭上。
“他竟然擁立元穆為帝。”慕容定一腳踩在被他揉成一團的檄文上頭,腳尖碾了碾,好似踩的是慕容延的腦袋。他鐵馬金刀的坐在胡床上, 看向下頭的臣僚, “元穆這個人,比元績都還要深沉的多,是條不叫的狗。咬人起來比現在那個皇帝可狠多了。”
慕容定說著冷笑。
“現在慕容延說丞相弒君, 丞相打算……”
慕容定下巴一抬,“打!”
先別說自己被慕容延扣了這麼一定大帽子,就是他不這麼做,自己也要掘地三尺, 把這個混賬給找出來,寧寧還在他手裡呢!
李濤等人聽到慕容定擲地有聲的“打”,心中清楚這位丞相急著找大哥算賬,並不僅僅為了謀反一事,而且還為了不知下落的妻子。
“就這麼決定了吧,我待會叫人給我把檄文給寫好,這傢伙給我扣別的帽子也就算了,反正我或多或少都幹過。狗皇帝活蹦亂跳呢,他竟然說我弒君?”
慕容定嗤笑,“要不我乾脆就把這個罪名坐實,反正那個皇帝也是很煩人,早前經歷過那麼一次,還是不知道接受教訓。我實在是沒那個耐心和他糾纏。”
“丞相不可!”立刻有人站了出來,“陛下的確不理解丞相苦心,不過陛下暫時如果能不動那就別動。”
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死個把皇帝不算什麼,不過在漢人看來,弒君到底是個汙名。就算日後能登大寶,也是個洗不掉的罪名。
慕容定從鼻子裡嗤笑一聲,擺明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從胡床上站起來,大步就往後走去。
留下身後眾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韓氏和孩子都已經接了回來,小蠻奴經歷過這麼一場變故,成長了不少,半大的年歲,已經提著刀去了校場。只留下阿梨一個坐在屋子裡頭。
慕容定過來的時候,阿梨獨自一人,抱著一隻木頭娃娃。這會沒有人陪她,就連韓氏,因為這段時間在路上受了顛簸生病了,只有她一個。
阿梨自己坐在床上,小手揪揪木娃娃的假髮。臉蛋上滿是寂寞。
“阿梨。”慕容定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心疼不已,他邁步進去,阿梨猛地抬起頭來,見到站在門口的父親,立刻叫了一聲阿爺,丟開手裡的娃娃,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跳下來。
慕容定嚇了一跳,幾步並做一步,上去就把她給抱起來,“怎麼不穿鞋?”
阿梨搖搖頭,“顧不上,”說著,她伸手抱住慕容定的脖子,“阿爺,阿孃呢。阿婆說阿孃有事,我要乖乖的,可是阿孃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阿梨說著,苦惱的咬住指頭,祖母對她說阿孃是因為有事所以才不能回來。可是她想阿孃了呀。
“阿梨好想好想阿孃,”阿梨奶聲奶氣的說話,“可是阿孃要多久才能回來?”
孩子的話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攥住他的心臟,叫他疼的說不出話來。
“很快就回來了。”慕容定把孩子抱到床上,叫她坐在自己的膝頭上,“阿爺親自帶人把阿孃給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