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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男人,梟雄輩出。他們對於權勢,就是野狼對於血淋淋的鮮肉,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這鬥起來,恐怕會叫外人給鑽了空子。
慕容家又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鉅鹿公……”楊隱之有些踟躕,他略帶著猶豫看了清漪一眼。
清漪把懷裡的阿梨放到乳母懷裡,“給小娘子換個衣服。”說著看了一眼蘭芝。
蘭芝會意,和乳母一塊去了。
室內就剩下姐弟兩個,清漪看著楊隱之,“有話你就說吧,這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楊隱之手裡摩挲著青瓷杯光滑的表面,沉吟一二,“鉅鹿公這些時日來,很老實。”
清漪眉梢一挑,聽出楊隱之話下的意思,“老實?”
楊隱之點點頭,“說實話,原先我還以為他會大鬧幾場呢。”
清漪噗的一聲笑噴,她扶住矮几,笑的肩膀直抖,她抖著手,“你當他是鄉村野夫?和弟弟爭家產拿著扁擔要來打架決一雌雄?”
楊隱之不好意思摸摸腦袋,玉樹臨風的臉上露出幾分窘迫。
清漪笑夠了,手臂壓在憑几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上去,顯露出幾分慵懶,“說起來,他真的一聲不吭?”
“真的。”楊隱之嘆口氣,“姐夫叫人守在他府門外,府內也有眼線,時時刻刻盯著,就連他每日裡膳食用了甚麼菜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那邊回報說,他還真的日日在府邸裡頭看書練習書法,關起門來,不會外客。就連妻子都是約束在府內,不準外出。”
清漪一驚,她眉頭皺起來,“竟然到這個地步?”
“是啊。”楊隱之嘆口氣,“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到這個地步。倒是不好下手了。”
楊隱之才不相信慕容延會真的無慾無求。彼此都交過手,知道是個什麼性子。哪怕山川偏移,他都不相信慕容延會改了性情。
“我就擔心他是在蟄伏。指不定甚麼時候就跳起來咬人一口。”楊隱之說著,看向清漪,“姐姐你也知道,既然姐夫坐了秦王的位置,那麼鉅鹿公,還是要除掉為好,即使面上要仁義給他留一條命,也該高牆圈禁一生,免得留下禍患。”
楊隱之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似乎有些太過歹毒,飛快的看了清漪一眼。
清漪沒有害怕,甚至眼睛裡頭半點波瀾都沒有起,她靠在憑几上,垂目凝思,過了會她笑,“你說的的確是這個道理。”
“現在呢?”
“鉅鹿公既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也不好下手,就算下手也不找不出由頭來。”楊隱之抿了抿嘴唇,“其實倒是可以派刺客刺殺,奈何他謹慎到躲在屋子裡頭整日不出,這還真有些……”
楊隱之笑了笑。
清漪聽到,心裡感嘆楊隱之還是有些少年的天真,如果真的要派刺客的話,哪怕是躲在屋子裡頭,只要安排妥當,也能得手。
慕容定沒有這麼做,想必還在想看看慕容延到底還有什麼後招,等觀察夠了,再把慕容延一網打盡。
“都這麼謹慎了,還真有幾分不好辦。”清漪笑了笑,點點頭,“看來有你們頭痛的了。”
“不怕,到底會有他露出破綻的時候。”楊隱之衝她笑。
說完他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上又紅起來,“姐姐,我想……來年祭祀阿爺的時候,能不能往靈位前帶個人?”
清漪一愣,而後大喜,“你看上誰了?”
楊隱之有些羞澀,他低著頭,“姐姐也認識的。”
清漪頓時反應過來,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你們甚麼時候……”她明知故問,見著楊隱之的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
楊隱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