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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閣樓最高處,清漪總算是見到了韓氏,韓氏一身短襦長裙,外面披著如同輕霧的紗衣,慵慵懶懶靠躺在憑几上。不遠處的軒窗敞開,讓外頭的風吹拂進來。
清漪見到,對韓氏一禮,“見過阿家。”
韓氏招呼她坐下,讓侍女給她拿上酪漿,韓氏手裡的團扇輕輕在胸口拍了幾下,吃吃笑,“怎麼來了?家裡是不是有事?”
清漪坐在那裡有幾分尷尬,慕容定沒有訊息,連帶著弟弟也沒有家書捎過來。戰況如何她現在也沒法知道,朝廷只會在最後分出勝敗之後,才會宣佈對主將的賞罰。
她搓了搓手,牙一咬,抬頭有些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阿家也知道,六藏出去這麼久了,一封家書也沒有回來,我心裡實在是擔心……”
“嗯?”韓氏微微一愣,她還以為新婦是因為家中有事,所以才來,沒想到新婦一開口既然是因為兒子許久沒有向家裡送家書。她瞧著那邊清漪紅暈滿臉,坐立不安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來。
清漪聽到她的笑聲,有些不解的抬起頭來。
韓氏一邊笑,一邊輕輕扇著手裡的團扇,過了好會,她臉上起了緋色,才停下來,“孩子,你在家慢慢等就是了,他不來家書才是好事呢,這混賬小子在外頭浪的舒暢了,哪裡想著還有人在等他?我以前在晉陽,一年到頭也沒收到他甚麼家書。”
清漪僵住臉,渾身幾乎都要動彈不得,知道慕容定家不同平常人,可是沒料到竟然到這麼個地步。慕容定是韓氏的獨子,不管怎麼說也該擔心的吧?
韓氏伸手在面前的陶豆上輕輕一拈,拈起一顆葡萄乾放到嘴裡細細品嚐,她眉眼都因為嘴裡的甘甜而舒展開來,“你這傻妮子,你就算擔心個半死也於事無補,這在外打仗又不是到外頭做官,還能有那個閒情逸致給家裡人寫通道平安,有時候一年沒有訊息都是正常的。”
韓氏說著抬頭看清漪一眼,清漪依然滿懷期待看著她,韓氏看到,心下一軟。想到眼前這少女嫁過來也不過幾個月,擔心才正常,若是不擔心,不是對丈夫全無情誼,就是在外頭和人勾搭上了。
“好吧,你既然這麼說了,你想要寫甚麼,寫完了我叫人給他送去吧。”韓氏說著頓了下,“不過我先告訴你,我會交給商隊,商隊甚麼時候到壽春,我也不知道。”
清漪喜出望外,對韓氏一禮,“多謝阿家。”
清漪也不知道要寫給慕容定什麼,筆抬起來,筆尖凝在紙上,過了許久,才開始動筆。因為這會慕容定還在軍中,而且也不知道戰事怎麼樣,所以用語要格外注意,不然被人當做了把柄。
清漪思前想後,咬住下唇,想了好一會,才寫了希望他一切平安的話,後面順帶似得才加了句楊隱之現在沒有給他添麻煩吧?
短短几句話,等到寫完卻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她放下筆,手掌輕輕扇著,好讓黃麻紙上的墨跡快些乾涸。
然後將黃麻紙塞入竹筒裡頭封好,遞給等在外頭的僕婦。
如今的壽春已經有幾分豔陽天的味道了,陽光火辣辣的烤著大地,這會還沒到盛夏的時候,對於南人來說,這種氣溫輕鬆平常,但是對於北方人來說,就十分難熬了。
這次駐守在壽春的魏軍再一次擊退了梁軍的進攻,慕容定在城牆上督戰,梁軍經過上回的鎩羽而歸之後,接連幾次進攻都要比之前猛烈。
慕容定站在戰垛裡,看著梁軍退去,他面無表情,身旁的豫州刺史滿臉著急,“鎮南將軍,到底要甚麼時候才能擊潰梁軍?我軍並不輸給梁軍,如今卻要在城中做縮頭烏龜!鎮南將軍少年成才,也應當有幾分膽氣才是?對著梁人,總不能比對著蠕蠕還要退縮吧!”
“賀府君,打仗講究個天地人和,這個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