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與大海一樣,不曾親身經歷,親眼見過,只聽人說,看圖片影片,永遠也無法感觸那天地自然的神奇瑰麗。
有了經驗的項央沒有停留,心神附在跋涉的斗笠男人身上,心靈瞬間變得寧靜下來,是的,先前震撼的景象,他依舊覺得罕見,卻已經不會動容。
握著的長刀和雁翎刀細長的刀身不同,寬大,厚背,刀鞘外裹著的獸皮好一塊,破一塊,看起來極為寒酸。
陡然,一道狂風卷雜細沙飛石的洪流朝著項央撲來,只是很小的一股,卻給項央帶來難以抗衡的感觸,鋪天蓋地,細沙隨風淹埋一切,天地之威遠超他的想像。
不過關鍵時刻,手中的長刀還是出手了,粗大的右手握著刀柄,在狂風吹來時,手腕翻轉,巧妙的借力出刀,刀上鏽跡斑斑,看起來比柴刀還要不堪。
但長刀出手時,刀光在烈日下,卻比世間最為璀璨的明珠還要亮,亮的刺眼,一招一式,長刀飛舞,化作了一道真正的狂風,裹挾沙石,與自然的飛沙走石相抗。
項央心神震顫,幾乎難以自持,這刀法,已經超乎他的想像,辟邪劍法的快,是森寒詭異,帶著出人意料,那飛沙走石十三式的快,就是狂風卷雜砂石的粗獷,融於風中,風過刀過,無影無形。
「好美的刀,好強的刀,原來刀法練到這般境地,是不是名刀法也無關緊要了。」
項央深知,狂風刀法論本質品級遠不如辟邪劍法精妙強大,更遑論飛沙走石十三式只是一式殺招,但現在,這不完整的殺招練到超凡入聖的階段,竟然比辟邪劍法帶給他的震撼還要大。
「武功,終究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武功有破綻,而人可以沒有破綻。」
此時此刻,項央滿心只有這一句話在迴蕩,滄浪,鏽刀歸鞘,男人繼續向前走,只是越走越慢,最後停下。
項央正奇怪,心神突然一動,以自己意志為主,竟然驅使身體向前行走,項央恍然明白了什麼。
「無字天書倒是頗有情趣,每次獎勵一樣,獎勵方式都不一樣。」
項央明白了,剛剛那一刀,是飛沙走石十三式所能到達的一個極限,也是無字天書想要展示給他的一種境界。
但修鍊度是他自己修煉,一年的修煉時間,其實從現在才正式開始。
項央微微一笑,反應到沙漠中的斗笠男人身上,也是嘴角翹起,摸了摸手中的長刀,分量略重於雁翎刀,但也十分順手。
「好,現在開始正式修煉,一年的時間,倒要看看自己能達到什麼程度,刀,這可是我最引以為傲的。」
項央喃喃一語,在漫天風沙中,繼續跋前行,腳下的靴底已經抹平,但仍舊不能影響他練刀的狂熱。
飛沙走石十三式,一式一式的拆解,從第一式開始重新修煉,每練習一次,都要細細回味,對比之前斗笠人斬出的超凡入聖的一刀,頓覺如糟糠,不堪入目,調整心態,繼續修煉。
出刀的姿勢,發力運氣的法門,刀法的軌跡,出招的時機,項央從刀法附帶的註解感悟中早就瞭解,但瞭解不等於掌握。
十幾年的練刀,項央本身又資質悟性不俗,的確積攢下渾厚的積累,在修煉胡家刀法,飛沙走石十三式上事半功倍,極富靈性。
但世上有一件事是資質悟性以及靈性難以替代的,那就是時間,練習的時間,哪怕再天才,也需要時間來沉積,化為本身的底蘊資糧。
這裡面有個比較典型的例子,逍遙派的蘇星和,論天資遠勝過丁春求,但精力分散,寄情於琴棋書畫,練武時間不足,因此被勤修武功的丁春求超越。
便是兩人的師傅無涯子對此也頗為感嘆,一個天資過人,秉性純良,卻不堪造就,浪費天賦,一個勤學補拙,武藝可堪傳承,卻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