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楊隱之騎在馬上,看到清湄一身樸素衣裳出來。她身邊只有一個侍女,再也沒有其他的隨從,出後門的時候,清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邊站著的少年。少年身著圓領袍,頭髮和平常漢人一樣,在頭頂梳成髮髻包以發巾,濃眉大眼,十分俊秀,眉目裡英氣十足。
清湄見少年郎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少年。
楊隱之心中五味雜陳,他後退一步給清湄讓出道路來。
清湄眉頭皺緊,她看了楊隱之幾眼,仔細在心中回想,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亮,她面色剎那壞到了極點。
“你、你是……”清湄伸出手去。她嘴唇忍不住哆嗦。
她曾經聽人說過,清漪的同胞弟弟做了武將,但她從來沒想過要拉攏,心中也知道自己就算拉攏也拉攏不過來,索性也不費那個力氣了。可真的看到這個弟弟的時候,清湄恐懼非常。
“四姐,請吧。”楊隱之道。
清湄嘴唇哆嗦一下,她幾乎快要走不動路,還是青紈在一旁攙扶著她,把她給扶到車裡頭去。
楊隱之見車廉垂下來,才上馬護送她到寺廟裡去。
寒廣寺的主持已經在等清湄了,楊隱之將人送到,因為是女尼修行的地方,他也不好入內,站在外頭等青紈出來稟報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才離開。
清湄在禪房裡頭,看看左右,有點惶恐不安。青紈從外面回來,見著清湄還沒換上尼袍,走過去輕聲道,“娘子,奴婢伺候你換衣裳吧?”
“之前那個送我過來的郎君呢?”清湄問。
“奴婢出去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可能老早就走了吧?”青紈道。
清湄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楊隱之騎馬出來,直接去了清漪那裡,他看了一回小蠻奴,小蠻奴衝他笑,還伸手試著抓他的頭髮。歪纏了好會,覺得累了,才放過他。
清漪看著小蠻奴都打哈欠了,讓乳母抱下去。她坐在楊隱之面前,瞧見他面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來,開口,“怎麼?有心事?”
楊隱之搖搖頭,又點點頭。和清漪把送清湄去出家的事說了,“之前我挺恨她,恨她不顧手足情誼,可是現在看她現在的模樣,又有些可憐她。”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話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清漪給他端上一杯酪漿,“她現在也不是我們害的,只能說命不好。你也不必想的太多。”
清漪根本無意在清湄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她抬眼看向楊隱之,“你姐夫這幾日和我提過,說你留在長安裡實在是太浪費了,洛陽那邊告急,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到那邊去?”
慕容定和她說過此事,只是清漪之前有些猶豫。畢竟打仗會死人,尤其還是冬季,打仗就會更加艱難,她有些舉棋不定。
想了好會,還是決定讓楊隱之自己來選。
她看到面前的弟弟,雙眼裡剎那間點起了兩簇火苗,他面上笑起來,之前的陰霾和低落一掃而空。
“姐姐,真的?”楊隱之喜形於色。
“嗯。”清漪頷首,“就是最近天冷,又下雪,恐怕洛陽那邊也不怎麼好……”
“姐姐,我去!我去!”楊隱之連連點頭,急切的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他興奮的搓著雙手,嘴角不由自主的咧起來,露出虎牙來。還帶著少年人的稚嫩和青澀。
清漪伸手把他給拉下來,“坐好!和只猴子似的!”
楊隱之傻笑兩聲,被清漪拉了兩下坐好。
“姐姐,男兒志在四方,你就讓我去吧。再說了,我現在還只是個撫軍司馬,撫軍府裡頭的那些事,我都不習慣,想要往上面爬,就只能有別的功勳。”
“你才這麼大,急不來。”清漪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