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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怒又氣,怒自己不夠果決,又氣賀樓氏草草結束她自個的性命。
“嗯,我知道。”慕容諧半晌才從嗓子裡說出這一句話來。慕容延滿臉涕淚抬頭,一臉錯愕,不敢相信活生生一條性命,而且是嫁給他將近二十年的女人,竟然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
慕容延怔怔抬頭,慕容諧低頭看到兒子這麼一臉,氣悶難當。
“你阿孃的喪事,我會叫人去辦的。”他眉頭皺緊,“你出去吧。”
慕容延手搭了上來,“阿爺,不管阿孃以前怎麼糊塗惹怒你,但是現在人都沒了。還請阿爺不要在身後事上虧待阿孃……”
說罷,他膝蓋飛快的向後膝行兩步,衝著慕容諧磕頭,額頭砸在地衣上砰砰作響。
慕容諧聽著他磕頭的聲音,怒火更盛。
這對母子,一個兩個的,怎麼就這麼愛拿自個來要挾他?真當他會受他們的脅迫?
慕容諧目光變得冰冷,他冷淡的嗯了一聲,旋即調開了目光,看向一旁。
“我知道。你下去。”這一次話語裡已經帶了幾許命令的味道。
慕容延聽到,渾身一顫,他咬緊牙關,起身徐徐向外走。
慕容諧看著慕容延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重重的哼了聲。叫過人來,“告訴夫人,就說賀樓氏的身後事由她來操辦,隨便她的心意,不管怎麼樣都成!”
來人退下,去告知韓氏。
比起賀樓氏,韓氏倒是更像這裡的女主人。
半日不到,家裡掛起了縞素,還有人挑著賀樓氏身前的衣裳在招魂。一樣樣的都是照著漢人的辦法來。
至於鮮卑人舊俗,半點也見不著。
慕容延看到侍女手裡挑著的衣裳,哭的暈死過去。
慕容諧對外宣稱賀樓氏是暴病而亡,兩日之後,長安裡頭的那些貴婦人陸陸續續的上門弔唁。
清漪作為侄媳婦,自然也在其中。她來之後,上堂不見慕容諧,只見著慕容延慕容弘慕容烈三個,慕容延哭的雙眼通紅,慕容弘和慕容烈兩個眼睛也是紅腫的,但是比起慕容延,總少了點什麼。
那邊朱娥挺著肚子跪著,披麻戴孝,一言不語。
“大伯節哀。”清漪到慕容延那裡輕聲道。
慕容定一系和賀樓氏完全不對付,但人都死了,再不依不饒的也沒有什麼意思。
慕容延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清漪一眼,嗯了一聲,“多謝弟妹關心。”而後低下頭。
“阿嫂,韓夫人在後面。”慕容弘小聲提醒。
話語出口,就被慕容延狠狠用眼刀剮了一眼。
慕容弘半點也沒在乎,臉色如常。
清漪謝過之後就往韓氏那邊走,朱娥看到這邊的動靜,微微抬起臉來,又飛快的垂下頭去。
韓氏坐在床上,室內沒有一個貴婦人。她瞧見清漪,伸手來招呼她,“六娘來的正好,你過來和我說說話,我心裡悶得很,這話都不知道要對誰說。”
清漪依言坐在床上,“阿家這裡怎麼不見其他人?”
韓氏笑了一下,“那些人倒是想要過來拜見我,不過我都謝絕了。這是她的身後事,她被我壓了一輩子,身後事上還接著她的名頭來交際,實在是太過了點。讓讓她吧。”
韓氏說著,有些悵然若失,“衛氏告訴我,查出來是她給我下得毒,說實話,她要是真有那份本事,我倒是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清漪一驚,“阿家也這麼覺得?”
她心裡也覺得依照賀樓氏那個手腕,要是在丞相府裡大權在握,說不定能幹出這事來,但是賀樓氏都已經被軟禁起來了,還能對賀樓氏下毒,那就太抬舉她了。
“她的腦子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