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韓氏一抬頭,就看見他脖頸上暴出的青筋,“你別急,我當時也在,李濤是真的盡力了,他可是殺出了一條血路追過去的,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再說了,依我看,你新婦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慕容定看過來,“阿孃此話甚麼意思?”
“我當時在場,看到那些人很在意你家新婦的死活,意在抓活的,而不是要她的命。一時半會,恐怕是不會有性命之憂。”還有些話韓氏沒有說出口,她看向慕容定,“你這會應該也知道大丞相被皇帝給殺了,這會你可有甚麼想法?”
“想法?”慕容定冷笑,“那個小皇帝都把阿孃你們幾個逼得逃出來了,看來小皇帝也沒想著要留下我,我可不是伸長了脖子等刀砍的人,小皇帝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皇帝追捕還在洛陽的段秀餘黨,擺明就是要將段秀一系一網打盡,他對段秀的確是沒有多少忠心,不過也不會隨意的對皇帝搖尾乞憐。
韓氏沉吟了會,抬眼看他,“那你打算如何?”
“如今梁軍已退,前段時候,他們吃了個大虧,傷了點元氣,再過一段時間,見著佔不到便宜,估計也就走了。到那時候,我還會把到手的軍權交出去?做夢!”慕容定狠狠的喘了幾口氣,他咚的一聲坐在床上。
韓氏點頭,“嗯,抓住軍權不放,這是對的,不過抓住之後呢,你打算怎麼做?”
慕容定一手撐住頭,眼神沉沉,“之後。去洛陽。”
“去洛陽?”韓氏蹙眉,“你打算就這麼去?”
慕容定放下撐住額頭的手,下意識的搖頭,“不,我不能這麼去,至少得知道有人在我之前到了洛陽。”
韓氏臉上才露出些許讚許。
“也對,現在元氏雖然勢弱,但是到底佔了個皇帝的名分,要直接動他,除非和大丞相那樣,不然千夫所指是少不了。到時候得不到便宜還惹得一身騷。”
“我先派幾個人去看看,”慕容定道。他坐在床上,原先直衝顱頂的憤怒漸漸冷卻了下來,他想到了之前李濤說過那些人逃竄的方向似乎是通往洛陽大道的方向。應該這群人是奔著洛陽去了。
“嗯,你心裡有數就行。”韓氏頷首。這時候,衛氏過來了,對她做了個手勢。
“好了,你自己還有事,先去吧。李濤你略加懲戒,但是別罰狠了。這些人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只要對你忠心耿耿,你也不能叫人太心寒。”韓氏說著,從床上下來,衛氏過來,攙扶著她的手,到裡頭去了。
衛氏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這南邊就是不缺木頭和水。女人天性就喜歡潔淨,奈何路上也沒有那個條件,到了這會,能安定下來,如何不好好洗洗。韓氏讓衛氏伺候寬衣,她頗有些感嘆,“現在六藏倒是聽得進去別人的話了。”
“那當然,郎君可是娘子的兒子,做兒子的不聽阿孃的話,還聽誰的?”衛氏一面奉承,一面用水瓢舀水小心倒在韓氏身上。
韓氏沒有被衛氏這話哄的暈頭轉向,她搖搖頭,“這孩子以前,心裡認定的東西,任憑旁人怎麼說,哪怕是我還是他阿叔,都不能叫他改半點主意。這會倒是能說動了。”
“小時候不懂事,大了知道阿孃的不容易,就聽話了。”說著,衛氏抓起澡豆,給韓氏挫在手臂上。
韓氏搖搖頭,“這可不是他長大不長大,依照我看啊,還是他新婦的緣故。他這塊石頭,終於還是軟和了些!”
慕容定回到軍營,叫人過來問李濤如何。
“那小子還在外頭挨罰。”乙哈小心翼翼的抬頭,心下不知道慕容定問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慕容定向來賞罰分明,做好了有賞,做的不好就罰。有時候脾氣上來,還會親自動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