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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驛站頓時被擠得水洩不通。裡裡外外全都是人。
有一行人在外頭停下,一輛七香寶車上下來兩個相貌平庸的侍女,侍女朝著驛站這裡張望了兩下,又鑽到了車上。
過了會元譫從馬上下來,直接走到寶車旁,他滿臉不耐,伸手敲了敲車壁,壓下聲音,“你這又是要幹甚麼?”
元譫過了會,才聽到車內傳來女子頗為不滿的嗓音,“外面全都是人,你還好意思叫我出去拋頭露面?”
“誰要你拋頭露面了?再說誰家女子不是大大方方出去的,偏偏你這麼多事,到驛站裡頭休息一會,你是打算一日到晚都在車裡了是不是?”元譫從天矇矇亮就開始趕路,到了這會已經是口焦舌幹,心煩氣躁。
裡頭的人顯然沒想到元譫竟然這般不客氣,一時間沒了聲響。
過了好會元譫聽到裡頭賭氣也似得說,“那我就不下來了,那麼多人,我出去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元譫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那你就在裡頭待著,待會叫人給你把恭桶給送進去。”他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走開。
清湄在車裡頭聽到,一時氣苦。惱怒元譫的不知體貼,驛站裡頭那麼多人,她要是出去,被那麼多人瞧見臉,到底算什麼!
過了好會,清湄小腹漲的有些受不了。忍了又忍,只好下車去驛站裡頭上茅房。
驛站外頭是那些貴人的隨從,但是到了驛站裡頭就是宗室大臣,還有那些王妃郡主了。
元譫坐在大堂裡和元穆說著話。抬眼見到清湄,鼻子裡頭哼了聲,看向元穆,“你說她矯情個甚麼勁兒?出門在外諸多不便,不管男女都不能太講究,她倒好,不是這裡不行,就是那裡不好。這會更是翻出花樣來了,說是外頭人多,不能出去拋頭露面!我們甚麼時候講究過這個了?就是其他貴女,敞著頭臉出去騎馬射箭,和男人沒有多少差別。”
元穆坐在一隻胡床上聽著,過了半晌,他開口道,“這話你可別叫楊妃聽到,不然回頭又要和你鬧。”
元譫鼻子裡頭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和你說,我還真的不怕她!她要和我鬧,拿甚麼鬧?若是惹急了我,我把她丟在一旁冷個一年半載。她可沒有甚麼得力的爺孃來做靠山。”
元穆垂著眼,面上神情似笑非笑。
兩人的話語隱隱約約透過了鏤空的門板隨著吹入的風傳到清湄的耳朵裡。聽的清湄一陣咬牙切齒。
她咬緊牙關,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心裡的憤懣給壓下去。她馬上去了茅廁,沒有塞鼻的棗子,也沒有除臭的薰香還有羽毛,更加沒有藥草澡豆淨手,幾乎什麼都沒有。清湄出來之後,肚子裡頭翻山倒海,恨不得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長到這麼來,除了當初六鎮攻破洛陽的那幾個月,她哪裡受過這樣的苦?
出來之後,她就著清水洗了雙手,去找元譫。元譫已經歇了好會了,喝了水吃了東西,見著她來,別過臉去。
清湄不見元穆,心裡穆的輕鬆下來。
“留在洛陽不好?偏偏要跟來,這一路車馬勞頓的,不說我這個弱女子,就是大王你這樣的壯年男子,恐怕也難受。”
“你懂甚麼?”元譫回過眼來看了她一眼,“就算留在洛陽,也討不了甚麼好,上回段蘭在洛陽裡頭的所作所為,你都忘記乾淨了?”
清湄啞口無言,段蘭那會在洛陽裡頭燒殺搶掠,要不是元譫帶著她跑的快,恐怕也一塊糟了難。
“可是,洛陽那邊不也有一個陛下……”清湄垂下眼,聲若遊絲。
元譫險些白眼都翻出來了,“兒子對上阿爺,算得上甚麼?!何況段皇后都已經被陛下遙廢后位了。”
自從在長安的元績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