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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這些年,見著慕容定出去東奔西跑,一年到頭不回家,韓氏都在他們家呆了那麼多年。開始心中鄙夷,覺得慕容定這輩子也就只能在鎮將上打止了,要知道做武將可沒有多少出息,洛陽那些貴人,已經和過去大為不同,而他們這些些舊代人,也不復過去從軍的榮光,不另謀出路,只能淪落成下賤的牽馬人而已。誰知道,後面竟然會出那麼大的變故。
慕容延後悔莫及,捶胸頓足,當初若是自己主動向阿爺請求,不聽阿孃的那些話,恐怕自己今日也有如此風光。而且那個楊氏也該是自己的人。
想起慕容定娶了的那個女子,慕容延不由得心神一蕩,都說世家女子就算生的貌美,也枯乏無味,恨不得將禮法兩字刻在腦門上,好彰顯自己和寒門的不同。她卻是不同,言行舉止間,天生一股風流,言笑更是引人注目。
溫溫柔柔,如同一泓春水。像極了傳說中的南朝柔情。
只是可惜,那麼一個美人,被六藏捷足先登了。若是當初進洛陽的是自己,恐怕這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好孩子,你別拿自己冒險。”賀樓氏見著兒子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連忙拉住他的手,“要有好前途,有的是辦法,新婦嫁過來之後,大丞相自然會高看你一籌……”
慕容延望著賀樓氏那一張一翕的嘴,腦仁隱隱作疼,漸漸的那痛楚都快要蔓延到全身了,阿孃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說靠著朱娥來獲得大丞相的青眼。
堂堂一個男人,好手好腳,竟然要靠女人來博取前程,簡直可恥!
賀樓氏嘴裡冒出的那些個音節漸漸的成了魔音,鑽入他的耳朵裡頭,嗡嗡作響。
“阿、阿孃。”慕容延向後退了幾步,牽強笑著,“兒想起還有事沒辦,兒先走了……”說著,他掙脫賀樓氏的雙手,拔腿而逃。
賀樓氏見著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連連呼道,“記得別拿自己犯險啊!”
慕容延跑出來,想起母親那一嘴要他靠著女人發家的話,滿心的憋屈。對著院子裡頭的樹就是狠狠的一腳,踹的樹枝搖動,樹葉簌簌落了一地。
慕容諧兒子要娶新婦,上門恭喜的人絡繹不絕,慕容諧只要有空閒時間在家,必定是應酬各方人物。
慕容定帶著清漪也上門祝賀,慕容諧見著慕容定,笑出了聲,“你這小子來做甚麼?”
“堂兄娶婦,我怎麼能不來呢。何況家裡也為堂兄準備了不少賀禮,這些都要送來。阿孃說,我到時候要是空手來,恐怕會被嬸母用棍子打出去。”
慕容諧嘆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你嬸母人糊塗,不要和她計較,和她計較是和自己過不去。”
慕容定一笑,不說話了。
“對了你新婦來了,你阿孃呢?”慕容諧左右看看,慕容定身後空空如也,沒有見到韓氏的身影。
慕容諧多日不見韓氏,心中思念,恨不得立即將韓氏找出來。
“阿孃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染上風寒,在家養病呢,醫官說了,要好好休養。”慕容定臉上的笑有些澀滯,但很快恢復了正常,“阿孃自己也說了,眼下出來的話,帶病見人招人嫌棄不說,還惹來嬸母不快。”
慕容諧又想起了前段日子妻子來讓自己為兒子求官一事,頓時覺得頭痛,“你嬸母若是有你阿孃半分,我也不至於這麼為難了。”
“喲,要是你阿家有你一半知書達理,也不至於被人罵了。”賀樓氏斜睨著面前的小婦人說道。面前小婦人面容秀美,眉眼裡蘊含著淡淡的嫵媚,眉梢眼角都是青澀的風韻,眼底暗含愁緒,不似西子勝似西子。
慕容延站在母親身旁,雙眼直勾勾的盯住她。一旁的燈光落到他眼裡,吸入到最深處,和眼前俏麗女子的身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