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清漪頓時衝那名中年婦人拜身下來,“兒拜見嬸母。”
王氏帶著女兒走過來,蹲身下來攙扶起她,“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王氏出身太原王氏,平素都是跟著丈夫在涼州,很少見到這個侄女。王氏仔細打量清漪,見她面容消瘦,一雙罥煙眉似蹙非蹙,長嘆一聲,“好孩子,之前的事,就別多想了。”
說罷,她身邊的少女也開口,“阿孃說的對,阿姐來了,儘管在這住下,不管多少煩心事,都放下吧。”
王氏笑著拉過少女,“讓你們姐妹兩個認識一下,這是清漪,這是清涴。”
清涴十二三歲,還未及笄,穿的一身女童的裝束,衝著清漪笑。
少女笑的燦爛,清漪自然不能愁雲慘淡,她也回了一個笑容。
“走吧,你這一路過籟,估計也累了。”王氏帶著清漪就往準備好了的房間走,清涴對清漪很是好奇,她一路上衝清漪直笑,“阿姐來的真好,阿孃給阿姐選的院子坐北朝南,正好對著日光。院子裡頭還開著幾株桃樹,花開的正好,阿姐可以每日賞花。”
“多謝嬸母了。”清漪雙膝屈了屈。
王氏掩口而笑,“這又有甚麼謝的。”旋即眼裡有淡淡的遺憾,“只是可惜了,清湄前段時間不小心感染了風寒,這會病的正重,起不來身。而且她身邊好幾個人都已經被過上這病了,你不能去探望她。”
清漪眼裡沉了沉,而後又一派關心之態,“姐姐沒事吧?”
“哎,已經讓人去看了,希望能好過來吧。”王氏想起清湄也是一陣愁。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病了。
楊蕪生病,兩分真,八分假。主要還是楊蕪不愛和慕容定打交道,乾脆藉口生病逃開。可是清湄卻真的病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染上這病的。
“那我還是等姐姐好了之後再去看她吧。”清漪嘆口氣。
清湄病的時機實在是太過蹊蹺,為何會在她回來的這個時候病了,她們兩個心知肚明。
清湄這病,恐怕有幾分是真的。心裡有鬼,能不病麼?
清漪也懶得和王氏說起當時逃難時候,清湄自顧自己逃命的事。她跟著王氏一路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王氏一行人進入屋子裡,王氏特意讓人收拾出來的屋子,裡頭乾淨整潔,所有的用具都是一塵不染。
“你阿叔才來洛陽不久,家業也不甚豐厚,所以只能整理出這麼一個院子。”王氏和女兒坐下,看著清漪。
清漪立刻正坐,臀部緊緊壓在腳後跟上,“兒怎麼會計較住所奢華是否?有個容身之處就可以了。”
王氏感嘆了兩聲,“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以前你父親將你許配給潁川王,現在看起來,你和他也是有緣無分,不過這個世道也實在不能強求。”
王氏這麼一說,屋子裡頭的人沒有一個露出點快活顏色來。
這時外頭走進來個侍女,“娘子,四中郎將說,他要和六娘子告別。”
“告別?告甚麼別?再過半個月,六娘就嫁過去了,這還告別?”王氏一臉驚詫,“何況男女婚前不能隨意見面!”
話語剛落,院子裡就嘈雜了起來,慕容定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堆想追上來又不敢的楊家家僕。
王氏聽到院子裡頭的聲響,出去一看,就見著個長相俊美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面帶笑容大步向她走來。
哪怕慕容定沒有半點惡意,王氏還是被他渾身上下屬於武人的煞氣和魁梧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王氏嚇白了臉,“你意欲何為!”
“王娘子安好。”慕容定笑嘻嘻的,對王氏臉上的惶恐不安視而不見,“我和寧寧要有段日子不見,我怕我挨不過,特意過來和她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