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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的守軍緊繃的精神微微放鬆了些,若是腦子裡頭的弦一直繃著,時間一長,恐怕人不瘋都得瘋。
夜色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褪去,城牆上值守計程車兵站在那裡,手裡的刀矛折射出東邊的陽光。那一邊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屍,守城期間,誰也別想回營房裡頭睡覺,拿著自己的武器當枕頭枕在自己腦袋下面。
慕容定看了一圈,賀望之過來,“將軍可要出城迎敵?”
慕容定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後搖搖頭,“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賀望之頓時有些急了,他走在慕容定身邊,“將軍,昨夜將士們擊退了梁兵,這乘勝追擊,正是好時候,為何……”
“打仗,有時候看雙方實力強弱,可是有時候也是靠著人心底的一股氣,氣還沒到事倍功半。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如今還不是最好的時候,何況城中糧草充足,他們還要運輸糧草,就算要著急,也不該是我們。”
慕容定說著,衝賀望之一笑。繞過他直接巡視別處去了。
慕容諧嫡子娶新婦,上門恭賀的賓客如雲。前來的女眷也有很多,韓氏打扮的雍容華貴,和清漪去了慕容諧府上。
賀樓氏就不待見這個妯娌,恨不得一刀捅了她。這女人這麼多年來,一直給她暗虧吃,偏偏拿這個賤人沒有辦法。恨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好聲好氣的去招呼?
賀樓氏不搭理韓氏,韓氏也不難過,更不尷尬,她和清漪有意無意的說兩句,“以後見著城陽公主,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樣,見到就像是狗看到了腐肉,恨不得上去就貼著。”
“是,新婦記住了。”清漪點頭。
韓氏滿意頷首,這個媳婦一點就透,不必她說太多,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慕容延騎馬帶著人去大丞相府裡頭接人,其他人都等著新婦來,韓氏叫人端來東西和清漪享用。
這府裡的人都認識韓氏,也不敢得罪她。但凡她要的,不管任何東西,都很快的給她辦來。
過了會一個侍女低頭走來,俯身在韓氏耳旁說了幾句,韓氏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和他說,今日是他的兒子的大喜日子,不必著急,畢竟來日方長。”韓氏一笑,那積澱在眉梢眼角的風韻頓時如同花香散發出來。清漪在一旁,哪怕聽得不真切,也明瞭是慕容諧派人來找她。
韓氏並不避諱清漪,她連兒子都不避諱,別說兒媳了。尤其這兒媳也不會多管閒事,來管她的。
“六藏這孩子,老是給我尋一些小孩子來,那些孩子年歲比他還小,而且還是胡人,靠近了身上老大一股味兒,洗乾淨了還是能聞到,這孩子啊,還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清漪又不是青春無辜小姑娘,當然知道慕容定怎麼老是給韓氏弄來那些胡人少年。她臉不由得紅了下,這話她實在是不好回。
“這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韓氏感嘆。這會也沒有貴婦過來,畢竟人都知道她和主母賀樓氏水火不容,這人家兒子的昏禮,除非和賀樓氏也是有仇,不然都會避開她一點。韓氏不去慕容諧那裡,乾脆就和清漪說話。
清漪都快要鑽到地縫裡去了,這話都要怎麼回啊!
韓氏也沒想清漪回,她感嘆了一會,賀樓氏帶人殺了過來。賀樓氏剛才截住了一個侍女,從那侍女嘴中得知,那個老不休的又按捺不住來找韓氏。
賀樓氏積攢下來的怨氣瞬間爆發。自從那個老不休的和那個賤人好上之後,家裡所有的女人他都看不上眼了,不管是她還是那些妾侍,都成了守活寡的,十多年了,家裡沒有一個孩子出生。
她曾經問過那些妾侍,妾侍說自己已經沒有再侍寢過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