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戩沒在百里捻這裡聽到主意,他又心繫北晏與西昭的戰事,只能再去找一趟大庶長,大庶長一見眉頭緊蹙的莽漢,心中便瞭然,他想要透過賽戩去聽百里捻的主意,此法恐怕已被那神機子識破,頓時覺得自己又是小氣又沒意思,他確實不喜百里捻,又摸不著此人是何目的,賽戩又拿他當個寶貝。
大庶長為著羌晥的安危,自然百般設防,可偏偏那人又是一算盡天下的妙人,他或許有好主意,又或許他在算計羌晥?大庶長百思不得其解,只要親自面見。
百里捻居在賽戩寢宮,分外悠閒,有小太監來報大庶長求見時,百里捻唇角微勾,他就知道那人沉不住氣,他身無一物也能灑脫得起來,可以不管不顧,可是大庶長不行,他是羌晥的大庶長,背負著羌晥萬民,不敢莽撞。
百里捻也沒有為難大庶長,在高鳴臺的花園涼亭見了他。兩人總共見過兩次面,都是在高鳴臺,只是上次大庶長懷著警告戒備的心,兩人不歡而散,如今他倒是沒有端著姿態,見百里捻不說恭敬,但足夠禮待。
&ldo;百里先生別來無恙。&rdo;大庶長先開了口。
&ldo;柳先生請坐,在下請了茶,柳先生也嘗嘗。&rdo;百里捻沏了壺茶,茶香飄了滿園。
大庶長之名為柳竟,爵位乃是世襲,不過四十便是尊稱的大庶長,此次大庶長送拜帖與百里捻,用的是私下名諱而不是大庶長之稱謂,是私交的意思。既然私交,百里捻喊他一聲柳先生,並無大礙,且表示友人之間交談,只是沒了尊卑之分,把兩人放在了同一位置。
大庶長乃是羌晥受人敬重之人,和沒有官稱的百里捻放在同一位置,其實不妥,但百里捻這麼叫就是告訴柳竟,好好談話就別擺架子,擺架子就不是私談,那他百里捻可就不奉陪了。
大庶長莞爾,只道這百里捻惹不得,上次拿身份壓他壓不住,這次反倒是提前警告了自己,果然是天下皆知神機巧算的神機子。
柳竟端過了百里捻的茶,輕輕一品,還未入口茶香就已經沁入心脾,再酌一口,舌尖浸上一股子清苦,微微一抿,苦味隨著舌尖滑向舌底,可到了舌底又帶上了些甜味,飲吧一口,嘴中只剩濃鬱的茶香和清淡的甜,滋味不俗。
&ldo;百里先生的茶當真是好茶,&rdo;柳竟抬起頭,&ldo;王上也喜歡這茶嗎?&rdo;
百里捻抬眸看了他一眼,若是上次問這問題,百里捻必然沒有好臉色,只是此刻的柳竟沒有嘲諷,反帶著些好奇,他確實不懂,為何王上會這般呵護此人,一個禍國之色的男子?賽戩雖慡朗但並不昏庸。
百里捻只是笑笑,&ldo;王上不喜茶,他沒有柳先生的細緻,能品出這茶的百種滋味,他喜歡酒,烈酒,越烈越好的酒。&rdo;百里捻知道他喜歡灼殷酒。
柳竟微愣,他只是好奇隨口問一句,想著上次百里捻的冷臉,也沒想他能回答自己,而此刻對方這般詳盡地回答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尷尬應著,&ldo;原來這樣。&rdo;
百里捻也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是柳竟約了他,他自然沒有著急的道理,就等著柳竟開口。柳竟也不知道為何,來之前興沖沖想要探究百里捻的態度,問他又來羌晥是為何,問他對北晏攻打西昭有和看法,只是現下,他瞧著院子中枯葉紛飛的柳枝,心中有些悵然。
&ldo;吾王要來陶陽時,我本不同意,羌晥世代都處於蒼玉山內,放牧賽馬也算樂得逍遙,進入中原之後,吾王愁盡天下事,雖也與民同樂,但終究和以前不一樣,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以後會如何。&rdo;
百里捻抬起眸子,&ldo;柳先生是擔心王上會變呢?那柳先生也是太不瞭解王上了,他的心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