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關內,別說是管西域部落,連商人通商都成了大問題。
今兒早上,待聽說皇上在大朝會上大罵狄察之後,溫宴就知道,狄察這顆棋子,永壽長公主是保不住了的。
保不住,就親自摁死,以免透露些不該透露的。
長公主就是這個性子。
溫宴知道這一點,就讓黑檀兒去探一探狀況。
狄察要是個激動的,等長公主的人上門之後,兩人爭執起來,興許還會說出些有價值的內情。
可惜,狄察太“老實”了。
他沒有任何反抗,就這麼赴死了。
畢竟,死人才不會說話。
狄察懸在那橫樑上,自然是別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翌日,溫宴趕在溫子甫上衙前起身,告知了狄察死訊,才又睡了回籠覺。
溫子甫心裡有數,等衙門裡接到通報之後,帶人敢到了狄府。
近來順天府事情多,畢之安帶人查案去了,溫子甫點的人手就有些少。
狄家其他主人帶著親信僕從早就走了,留下來的那些,都是一問三不知。
不知也要問,大部分人手去問話,溫子甫進了書房。
衙役把狄察放下來,仵作仔細檢查。
溫子甫看了眼四周,突然發現了大案上有很淺的幾個印子。
得了,不用說,自家那五品官留下來的。
他揹著身子,默不作聲地抹掉了。
這些似是灰塵,屋子裡會積灰的位置……
溫子甫抬頭看向橫樑。
“來來來,”溫子甫招呼兩個衙役,“把梯子架上,得把這繩子解下來。”
兩個衙役都怕高,苦著臉推諉。
仵作嘿嘿笑了聲:“大人,這兩個都不會爬,且等等,等小的查驗完了再上去。”
溫子甫當然知道這兩個衙役不行,故意道:“皇上昨兒才訓斥了狄侍郎,今兒就懸樑了,這案子不能耽擱,得動作快些,這樣,我來爬……”
見他堅持,幾人拗不過他,衙役扶著梯子,溫子甫爬了上去。
細繩解開,啪得掉落在地上。
看到了橫樑上清晰的腳印,溫子甫“哎呦”一聲,趁機扒住屋樑,寬大的袖子在上頭一蹭。
底下幾人嚇了一跳,見他搖搖晃晃穩住了,又爬了下來,都送了一口氣。
乖乖,讓同知去爬屋樑,還摔著了,他們全部都得倒黴。
溫子甫佯裝擦汗:“差點失手。”
衙役忙道:“大人撣一撣灰。”
溫子甫應了聲,走到書房外,眯著眼,一面撣袖子,一面想,很好,證據都毀了。
之後,哪怕再有人爬上橫樑,也不會發現這裡曾經有隻貓兒出現過。
溫子甫回到書房內。
仵作道:“初步看來,是自盡沒錯。”
溫子甫頷首,站在大案邊看了看,開口道:“硯臺裡還有墨,筆沒有洗,看起來,狄侍郎懸樑前,還寫過些什麼。他寫的東西呢?自盡的話,寫的是遺書?”
桌上,沒有,屋子其他地方,也沒有。
遺書不見了。
當日中午,案卷整理出來,被畢之安送到了御書房。
“狄侍郎自盡?”皇上示意吳公公把案卷呈上來,“朕看他是畏罪自殺!”
直到翻開案卷,看到裡頭內容,皇上的臉色突然就暗了下來。
狄察死了,這沒什麼,這人不自盡,自罪書送上之後,等待他的也是抄沒砍頭。
偏偏,那份自罪書、或者說是遺書,不見了。
明明曾研墨書寫,那份東西呢?
而且,狄察的家人,天一亮就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