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那兩祖孫,直接給按了個印。
還是在順天府門口,當著考生的面,嘴巴一張,蓋到了郡主頭上。
這算什麼章程?
這幾日事端,郡主連跟頭髮絲都沒有出現,這也能蓋上去?
“按說不是郡主,”唐雲翳沉思,道,“郡主雖然行事乖張,但這一年,長公主使人看著她,她沒有機會。”
沈臨道:“那你能在皇上那兒證明,不是郡主做的?”
唐雲翳:“……”
證明不了。
皇上就等著逮沈家的小辮子,怎麼會放過這等機會。
哪怕,沈家這兒,根本管不著皖陽郡主,但最後倒黴的,肯定還是沈家。
難道他們還去順天府,把姓褚的提出大牢審問,逼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如此僭越行事,頭一個笑醒的,就是御書房裡的那位。
“那您的意思是,這個虧必須吃?”唐雲翳問。
“我不怕吃虧,起起伏伏的,經歷多了就習慣了,”沈臨說到這兒頓了頓,“郡主不是個肯吃虧的,尤其是這莫須有的罪名,她不會忍。越鬧,事兒越大,我管不了她,你趕緊給長公主遞信,請她速速回京,來得遲了,麻煩更多。”
唐雲翳應下,退了出去。
沈臨盤著腿,靜靜坐了好一陣。
竟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第二回 了。
上一次,皖陽弄出來事端,他們還沒有搞明白事情,皇上就把狄察廢了。
這一次,如出一轍,沒有給他們留半點兒細想的時間……
定安侯府,溫家……
這是看郡主好“欺負”,佔了一回便宜,又來第二回 !
順天府衙門裡,溫宴站在廊下,不遠處,曹氏提著裙子,跟著小吏急匆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與不安。
“怎麼就暈過去了?”曹氏人還沒到,就與溫宴喊話,“我就說不能讓老夫人出門!”
溫宴上前去:“祖母就是鬱結不發,憋著的。哪怕不出門,在屋子裡靜養著,這口氣不散,一樣好不起來。”
曹氏往裡頭看了眼。
陳大夫正看診。
這個時候,曹氏原該眼眶一紅,掉兩顆淚珠子。
可她實在不精通哭戲,眼淚下不來,只能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溫子甫聞聲出來,見了曹氏神情,微微一怔。
妻子向來體面,出門在外,從來都是笑臉迎人。
哪怕以前遇上順平伯府那麼糟心的事兒,把他們溫家的臉面往地上踩還吐兩口唾沫的,曹氏都沒有輸過陣仗,笑也好、氣也好,總歸是高抬著下巴,把釘子都戳回去。
一家子去上香,遇上真刀真血,老夫人和安氏重傷,他趕到之前,曹氏在李三揭與那麼多官差衙役跟前,也支撐住了。
在外頭難受地要哭出來,這還是第一次。
偏又堅持體面,不願意哭,才會是這幅模樣……
溫子甫心疼老母親,亦心疼妻子,一時間悲從中來。
“是我不孝!”溫子甫嘆道,“母親本該安享晚年,卻為了我和辭哥兒操心……”
上次說去撞貢院,今兒是豁出去誥命不要也要說說明白,溫子甫一想起來,心如刀割!
他的母親多惜命、多看重侯府匾額啊,結果卻……
“是我們當兒孫的不爭氣,”溫子甫雙手掩面,“若我們爭氣些,也不用她老人家……”
曹氏本哭不出來,被溫子甫一招,眼眶倏地紅了。
難嗎?
都難。
沒有拿戲本子的溫子甫難,拿了戲本子的她們一樣難。
要不是被人欺到頭上了,她們何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