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兒高興了,輕輕鬆鬆越開,還舔了舔爪子。
做景的雪不及那日剛剛積起來的那麼多,能順手一抓就團成球。
雪球后繼無力,越發挨不著黑貓的毛。
霍以驍看他們玩了會兒。
看得出來,根基是打了,下盤很穩,扎馬步那麼枯燥的事兒,兩人都沒有偷懶。
準頭也算不錯,若是打死物,能中七八成。
可黑檀兒不僅是活物,還是極其靈活的貓兒,這兩兄弟就討不到一點好了。
霍以驍走過去,低聲教他們:“不要只顧著打它? 得封它的去路,多備些球,快慢結合? 讓它摸不準你們的速度? 兩個人四隻手? 接連發難,能堵得它不好躲……”
黑檀兒耳朵尖,聽得清清楚楚? 氣得齜牙咧嘴。
陰險、狡詐? 全是鬼主意!
溫章和溫珉兩人機靈,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一面搓球? 一面嘀嘀咕咕商議了一番策略? 然後起手發難。
最初配合還有些瑕疵? 一來二去? 越來越像那麼一回事兒。
黑檀兒感覺躲起來沒有最初那麼順利了? 尤其是? 邊上還有一個準頭極好、心思極壞的霍以驍時不時放個冷球。
氣得它不再躲了,而是一爪子把迎面而來的雪球給拍開了。
黑檀兒躍上屋頂,跑去廚房找烏嬤嬤。
院子裡,兩兄弟雀躍,溫辭啪啪給他們鼓掌。
霍以驍理了理衣襬。
看? 他也不是隨口和溫宴說的? 還是有兄弟一道玩耍有趣。
連逗貓? 都可以一起上陣。
是了? 還有打架。
先前那勞什子伯府有人找溫章麻煩,不也有溫珉努力攔在弟弟跟前?
打雪仗時看出了一些發力的問題,霍以驍仔細給兩人說了一遍。
定安侯府是不指著他們走武舉? 練騎射主要是為了強身健體,萬一遇上什麼不平事,也不會手無縛雞之力,無法還手。
可霍以驍更記得溫宴說的,溫章殘了。
自幼就有神童之名,若能進考場、十拿九穩的溫章只考了個秀才,就因身體原因而無法再走仕途,這是溫宴夢中的一樁憾事。
溫宴看著如今活蹦亂跳、能追著黑檀兒砸雪球的弟弟,她的心情,定然比他看著暄仔啃雞腿、喝羊湯,更加的感慨萬千吧……
“什麼時候回臨安?”霍以驍問。
溫章手上找著感覺,答道:“明日一早出發。”
“這麼急?”
問話的是溫宴。
她從正屋出來,就來尋章哥兒,剛好聽見了。
溫章循聲望過去,衝她笑道:“就要臘月了,不急不行。”
他們得走水路,渡口那裡一天一個變化,通河渡口這兩天還沒有凍上,可以走船,再過幾天就說不好了。
溫宴曉得這道理,亦清楚曹氏如此安排行程的緣由。
雖說又是南北兩隔,但溫章是在臨安唸書,過些年依舊會赴京長住。
溫宴道:“明日我去渡口送你們。”
花廳裡,午飯都已擺桌。
溫鳶來喚他們,笑著挽著溫宴的胳膊:“聽見了,明兒你不來,我就不上船了。”
姐妹兩人笑個不停。
笑過了,溫鳶亦有些羨慕。
新媳婦進門受磨難的那一套,溫宴一丁點也不用受。
不過,溫宴有溫宴的苦惱,皇親國戚,不是那麼好當的,她沒有婆媳苦惱,卻會有其他糟心的事情。
這大抵就是天竺寺裡的大師們說的,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如此想來,她和離後的舒心日子,反倒是越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