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送她出去,又回到西暖閣,一面收拾茶盞,一面道:“娘娘這下子該放心了吧?”
霍太妃笑了起來。
的確,小夫妻兩個,在她跟前沒有什麼親暱的舉動,但情緒是騙不了人的。
她讓霍以驍迴避的時候,以驍那個關心又帶著些擔心的眼神,嘖嘖!
“原就曉得他中意溫宴,”霍太妃道,“今兒更加不同。”
馮嬤嬤道:“有沒有成親,肯定是不同的。”
霍太妃深以為然。
先前,霍以驍在常寧宮裡提到溫宴時,霍太妃當然能感受到那份心意。
可男女之間,心意歸心意,有沒有親密過,狀態就是不一樣。
霍太妃火眼金睛,自是看得出來。
馮嬤嬤笑道:“四公子嘴上還有個傷口。”
“看到了,”霍太妃哼笑道,“他臉皮薄,我只當看不見。”
另一廂。
溫宴跟著霍以驍去御書房。
“娘娘剛與你說什麼?”霍以驍問了一句。
溫宴眼珠子一轉,逗他道:“娘娘讓我早些開枝散葉。”
話音一落,身前的人腳步就是一頓。
溫宴險些撞到霍以驍背上,笑得肩膀直顫。
知道她是信口開河,霍以驍也不繼續問了,只往前走。
溫宴一邊笑,一邊跟上,嘴上絮絮叨叨:“太妃娘娘讓我跟驍爺好好過,你脾氣不好的時候,得讓著你。”
霍以驍嗤得笑了。
得!
這一耙打得兇。
現在就給他蓋上脾氣不好,她在讓著的章了。
兩人到御書房時,吳公公已經翹首盼著了。
御前,小內侍們擺了皮墊子。
霍以驍和溫宴磕了頭,態度端正。
可就是太端正了,絲毫沒有平素霍以驍在御書房裡那股不知道那句話就要渾身刺的勁兒,讓皇上反倒是洩了氣。
什麼訓誡、什麼規矩,他都懶得多說了。
就這麼板正地受了禮,哪裡像是兒子娶了兒媳婦,分明就是臣子攜家眷進宮請安。
人家臣子夫妻還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擱在霍以驍和溫宴這兒,就是走過場一樣。
皇上看著心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沒想到,一抬眼看到霍以驍嘴上的傷口……
“等等,”皇上下意識開口,見兩人等了,又只好與溫宴道,“成安吵著找你,你去趟錦秀宮吧,以驍再坐會兒。”
溫宴曉得皇上有話要說,應聲退了出去。
霍以驍重新坐了回去。
皇上搖了搖頭:“成何體統!讓底下官員們看到,怎麼像話?”
霍以驍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皇上在說什麼。
他抬手摸了摸傷口,嘖道:“怎麼不像話了?說的像是誰沒有被自己媳婦兒咬過一口似的。”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換了個話題:“過來得也太晚了些。”
霍以驍道:“您要上朝,摸不準今兒幾時退朝。溫宴怕冷,受不得凍,來得早了,只能在外頭吹冷風候著,平白受涼,乾脆晚些來。”
一聽就知道是胡說八道。
皇上道:“來御書房怕早,大可在常寧宮坐著,讓人留心退朝的時辰。”
他原就是這麼預估的。
前頭退朝,就該有人去常寧宮稟,霍以驍和溫宴再過來,時間差不多剛好。
結果,他在御書房裡候著這麼久,這兩人才姍姍來遲。
霍以驍抿了一口茶,道:“您想聽我說真話?”
這下,輪到皇上微怔。
興許是溫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