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好笑道:“那你就不能坐著?”
溫慧不情不願地翻身坐了起來,抿著嘴,道:“太丟人了。”
她哪裡想得到自家來了客人,還與往常一樣。
結果,這披頭散髮的樣子正好就叫外人看到了。
哦,不止是披頭散髮,她還大呼小叫。
那淘氣的黑檀兒,禍害了她心愛的花,還叫她丟了好大的臉。
可太壞了!
曹氏清楚,慧姐兒關窗關得快,肯定沒有看到趙子昀的反應。
她忍著笑,一本正經道:“丟什麼人?那兩人,一位是你親哥哥,一位是你乾哥哥,都是你哥哥,自家兄妹,有什麼丟人不丟人的?”
溫慧愣了一下。
母親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兄妹之間,豈有丟人之事?
不、不對。
阿宴說過,那第一俊不是乾哥哥,而是……
趙子昀不止五官出色,儀態更是不俗,他自身如此,肯定也會看重其他人的禮數。
她這幅樣子,沒把第一俊嚇一跳就不錯了。
“唉……”溫慧長嘆了一口氣。
阿宴讓她想明白,可她想出個結果來,有什麼用呢?
曹氏見她一會兒嘆一口氣、一會兒嘆一口氣,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們一家人的氣,全叫你嘆了是不是?”
溫慧不好再嘆氣了,偏又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巴巴看著曹氏。
曹氏拿過一旁帕子,替溫慧擦那半乾不幹的長髮。
自己女兒,再笑她不爭氣,心裡還是疼得緊。
曹氏道:“你拿他當哥哥,那麼點兒小事,做哥哥的又怎麼會嫌妹妹丟人?你啪的一下關窗戶,這哪裡是看到哥哥的反應?”
溫慧抱著膝蓋,沒有說話。
她確實沒有想明白。
曹氏把溫慧的頭髮擦了,起身出去前,問道:“如果宴姐兒那天沒有問你那個問題,你今兒會關窗嗎?”
溫慧垂著眼,認真思考。
她在太保府中遇上過趙子昀三次。
一次,她在太保夫人房中陪著說話,趙子昀過來請安,另兩次,她與趙家姑娘們逛園子,趙子昀恰好回來。
兩廂見面,彼此行禮。
她在與趙子昀說話時,會有些許緊張,卻不會慌亂。
她把那種緊張歸為“愛美之心”,反正,不是四妹見到江緒時的那種小女兒心態。
如果,阿宴沒有問過,今天,她披頭散髮對上突然造訪的趙子昀時,她會怎麼樣?
溫慧想了好一陣,答案時,她應該不會啪的關窗。
緊張還是緊張,但不至於慌得顧不上想別的。
即便是關上了窗,她也會悄悄地開啟一條縫,偷偷看外頭的趙子昀。
而今天,她連偷看都忘了!
看來,她被阿宴帶偏了。
那一個問題問的,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第一俊了。
阿宴如今住在宮裡,四妹又出嫁了,只她一個人,都沒有人與她分析分析!
另一廂,趙子昀與桂老夫人行了禮,便和溫辭去前頭書房說話了。
老夫人召了曹氏進去。
“慧姐兒剛才怎麼回事?”桂老夫人問道,“我聽見她喊黑檀兒了。”
曹氏把事情說了一遍。
“那個冒失鬼,還有沒臉見人的時候?”桂老夫人大笑,“不瞞你說,趙家這哥兒,老婆子是越看越喜歡。”
曹氏在心中連連點頭。
誰不是呢?
那麼英俊又端正,還能越看越不喜歡,那得是個瞎子吧。
曹氏上前,低聲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