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吳國公府自然也隨著北遷。
永壽長公主曾看上溫宴的父親溫子諒,想招為駙馬,溫子諒堅決不肯應下這門婚事。
甚至中宮沈氏明裡暗裡地示意,只要應下,定安侯府就能再傳下去,溫子諒還是拒了。
這在當年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兒。
後來,溫子諒娶了夏太傅的次女,而先帝給永壽長公主定下的駙馬就是房玄卿。
婚後,長公主只有皖陽一個孩子,但她還有兩個庶子、一個庶女,都是通房丫鬟給房玄卿生的。
永壽長公主沒有管過庶出子女,甚至,三個孩子被送回了吳國公府,壓根就不出現在長公主跟前。
前些年,沈皇太后還在的時候,她會管管女兒和駙馬間的關係。
在她薨逝之後,就沒有哪個會管、能管長公主了。
霍太妃不會去多這個嘴,皇上也不會插手妹妹的婚姻,長公主和駙馬是明明白白地各過各的。
而長公主養面首,更是直接擺在了檯面上,根本不管吳國公府是個什麼想法。
畢竟,不管有想法沒想法,吳國公府也拿長公主沒有辦法。
皖陽郡主是一直跟著母親在公主府長大的。
因著這些年幾乎見不著父親的面,她與房家那兒很疏遠。
庶出的妹妹便是站在她跟前,她都未必能認得。
皖陽郡主有太多的好友,太多的消遣了,她才沒空去和吳國公府往來。
郡主擅長騎馬,會打馬球,愛好射箭、投壺,她有無數的樂子。
別人家的姑娘,多是待在閨閣之中,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出一趟門。
皖陽不一樣,她十天半個月,也沒有一個白天是待在府裡的。
永壽長公主從不阻止女兒出門。
哪怕沈皇太后過世了,這京城之中,又有誰能落皖陽郡主的臉面?
因此,隱雷接下的“跟著皖陽郡主”的活兒,真的不輕鬆。
這位郡主娘娘,能清早上在城東的鋪子裡用早點,然後出城上京郊山林裡射一整天的兔子、山鼠,踩著城門關閉的時間回城,再去城西頭的酒肆裡喝大半壇酒。
隱雷甚至記得,去年有幾次,郡主換了男裝去花樓上左擁右抱吃花酒,還有便是以女兒裝扮去樓裡逗小倌。
出格得一塌糊塗。
有御史上過摺子,指責郡主這樣不像話。
可也只是摺子而已。
進御書房轉一圈,這事兒就算過了。
不過,既然他們爺交代了,隱雷也不可能推說活兒難,夜裡認真想了想,就都安排下去了。
一連跟了四天,沒有跟出什麼效果來。
第一天,郡主去了將軍坊,上午看鬥雞,晚上鬥蛐蛐。
這曾是先帝爺最厭惡的東西,但隨著他駕崩,漸漸在京中冒了頭,依舊是紈絝公子們最喜歡的消遣。
皖陽郡主也是這裡的常客,開盤下注時,她從不吝嗇。
第二天,郡主出城去了圍場,許是先前去時沒有盡興,她單獨又去了一回。
不滿足於騎馬,她還入林子,獵回來一頭幼鹿。
第三天,郡主上了京郊的山,山上有一座皇家敕造的廟宇,眼下正是挖筍的時候,她在竹林裡野了一天,挖出來的筍全給了寺廟,自己又帶著人,瀟瀟灑灑回了城。
第四天……
“今兒就一直在祥得坊聽戲,上午進的雅間,午膳也在裡頭用的,一直沒有出來。”隱雷稟道。
霍以驍皺了皺眉頭。
皖陽郡主就是皖陽郡主,她這幾天裡的行事就是她的風格,這幾年就是如此的。
可霍以驍又覺得不應當僅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