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可能,霍以驍給方啟川說了一遍。
方啟川聽得頭皮發麻。
什麼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道理他當然明白,可現在,他是那個“孩子”。
孩子就孩子吧。
反正,他也沒有其他路可選。
霍以驍安排好了方啟川,大半夜的,他乾脆回了西花衚衕。
忙了一天,霍以驍打了井水沖涼。
寬衣時,溫宴的帕子從袖口中掉了出來。
霍以驍順手一撈,這才看清,角落上繡了一隻黑貓。
答應了洗,自然要洗好還回去。
若不然,小狐狸會說些什麼,霍以驍不用多想都知道。
“捨不得還?要不要再多給你幾條?”
總歸是,沒一句“好話”。
上頭只沾了汗,井水一搓,也就得了,掛在外頭,等天亮時就能幹得差不多了。
收拾乾淨了,霍以驍把帕子往視窗一掛,人躺在榻子上,睡意比預料中的來得快,好像沒有多久,他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溫宴和邢媽媽。
溫宴梳著婦人頭,手裡拿著塊帕子,與邢媽媽道:“這帕子看著有些眼熟。”
邢媽媽湊過去看了一眼:“您那年在莊子上用過,您回臨安之後,奴婢把您沒有帶走的東西都收起來了,您嫁過來,奴婢又從莊子上送過來的。不止是帕子,還有毯子什麼的。”
溫宴笑道:“當年離開匆忙,勞媽媽費心了。”
再後來,那兩人說了什麼,霍以驍就聽不見了。
睜開眼睛時,他看著視窗上的帕子,怔了好一陣。
那塊帕子,溫宴沒有帶走,邢媽媽也記錯了,只有霍以驍知道。
第309章 能屈能伸
那年,溫宴從牢裡出來的時候,所謂的家當,其實就是穿在身上的那一套。
沒有人知道溫宴是被霍以驍“贖”出來的。
連溫宴都不知情。
阿貴是京城裡的生面孔,他奉命去接的溫宴,把人帶到了莊子上。
邢媽媽安排了一切衣食住行。
只是,邢媽媽這麼多年只伺候過霍以驍,從來沒有照顧過姑娘家,那莊子本就是個安養之處,哪裡會準備姑娘家用的東西?
所有的一切都是趕出來的。
知道溫宴在孝期之中,本也用不了什麼華麗鮮豔的布料、首飾。
邢媽媽沒有采買,用庫房裡餘下的料子,迅速地給溫宴趕出來幾身秋裝。
溫宴初來乍到,又弄不清楚情況,但畢竟是乾淨、簇新的衣裳,怎麼也比自己身上現成的強,自不講究那些。
用溫宴的話說,要真是個講究的,在牢裡就過不下去了。
也是為了跟邢媽媽鬥法,溫宴那段時間嘴巴不停,叨叨東又嘮嘮西,能擱在嘴上講的,一刻都不停歇,反正把邢媽媽熬得吃不消睏倦了,她就精神了。
那些嘮叨的瑣碎事情,後來,邢媽媽又一點點告訴了霍以驍。
因著溫宴是小住,定安侯府接她的馬車已經在路上了,溫宴添補的衣裳、行李很少。
滿打滿算,最後也只有一兩個箱籠。
最值錢的,是成安從宮裡捎出來的首飾頭面。
溫宴離京那天,京城已經是深秋了,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
霍以驍沒有去送她,他也不適合出面,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給溫宴透露過救她的是誰、這莊子的主人又是誰。
差不多是三四天之後,霍以驍去了趟莊子上。
邢媽媽把溫宴住的那院子收拾了七七八八。
霍以驍邁進去,看到榻子上堆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