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京時,成安已然遠嫁,兩人後來有書信往來,但許是擔心她在京裡矛盾不少,成安不曾提過與舊案有關的內容。
溫宴抬手擦了擦眼淚。
胡嬤嬤正一門心思看好東西。
定安侯府也有祖上留下來的好物什,胡嬤嬤自覺有些眼光,此刻一看,箱籠裡翻出來的愣是沒有一樣凡品。
剛才歲娘提到這些都是公主的,可見她們三姑娘與公主感情很深。
她看得津津有味,一轉頭看到溫宴哭了,不由嚇了一跳。
“姑娘這是怎麼了?”胡嬤嬤忙問,“這扇子……”
“這是父親做的扇子,卻成了這個樣子。”溫宴道。
胡嬤嬤瞭然了,道:“這扇子破損了,還能回到姑娘手中,也是不容易,雖是殘了損了,但亦是一個念想。”
“媽媽說的是,”溫宴深吸了一口氣,“公主先前不知道我要進京,才把東西送來了臨安,等我回去,一樣樣親自道謝。”
謝成安,謝霍以驍,也“謝”那些為了一己私慾、設計陷害平西侯府、牽連夏家、溫家的人。
收拾了心情,溫宴讓歲娘先把箱籠收好,只餘下那白狐皮,抱在懷裡揉搓。
黑檀兒邁著端莊的步子過來,喵了一聲。
溫宴把半邊臉埋在毛皮裡,道:“比你好揉。”
黑檀兒翻了個白眼,掉頭就走。
溫宴哈哈大笑。
是了,信上說,這是霍以驍點名道姓要的。
驍爺真是厲害了,敢明目張膽禍禍成安的東西。
但他肯定沒有想到,成安在信裡把他賣了個底朝天。
京師,皇城。
霍以驍的確不知情。
他睜開眼睛時,快申正了。
幾乎又是睡了一下午。
他的住處是漱玉宮的偏殿,從側門出去,就是還未分府的皇子們住慶雲宮,平日若要行走,亦是十分方便。
霍以驍一起來,內侍進來掌燈。
他喝了些水潤喉,問:“隱雷回來了嗎?”
內侍答道:“還不曾回來。”
霍以驍微微點頭,沒有再問,打發了人出去。
一刻鐘後,隱雷回來了,道:“那家還是不肯讓價。”
霍以驍皺眉:“就那破宅子,他還金貴上了?”
燕子衚衕居中的那戶,秋天時就準備賣了,一直託了牙人,可惜無人問津,只能數次降價。
沒成想,霍以驍看中了之後,那家突然就黏黏糊糊起來。
猶豫著不賣,又要添些價錢,一來二去的折騰到今天,霍以驍的耐心都要耗盡了。
“不買他家了,讓他爛手裡吧,”霍以驍道,“東口那戶吧。”
隱雷道:“那戶更貴。”
霍以驍抬眼看他:“我沒錢嗎?”
隱雷:“……”
行,有他們驍爺這句話就行,回頭多了少了,等溫姑娘進京,自會跟驍爺慢慢算。
“對了,”隱雷道,“小的回宮的時候,聽宮門上說,順平伯遞了牌子,進御書房面聖了。”
霍以驍一怔,道:“他來得可真夠遲的,我都以為他不想告御狀了。”
御書房裡。
順平伯顫顫巍巍給皇上行禮。
倒不是他拖延,而是年紀大了,遇上變故,一時之間扛不住,剛出臨安府就病倒了,只能休養了一陣,繼續北上。
這一路耽擱下來,直到今兒早上才進城。
順平伯趕緊給宮裡遞牌子,等皇上召見。
也是他運氣,年節裡,皇上比平時空閒,當天下午就見著了。
順平伯三呼萬歲,賀皇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