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原還沒什麼,被他們一個兩個一說,辭哥兒就逆反上了。
可又不能不說。
那就是條美女蛇,她怕辭哥兒挨不住。
溫子甫正用早飯,他等下還要上衙,時間緊迫。
見曹氏一去一回,神色大變,溫子甫不由奇道:“母親說什麼了?”
曹氏打發了所有人,在桌邊坐下,嘀嘀咕咕與溫子甫說了來龍去脈,末了道:“老爺可別覺得是我們辭哥兒有豔福!”
溫子甫擱下筷子,神色凝重:“豔福?豔福也有享得起、享不起的!”
他一個官場大老爺,一時半會兒間,分析不透什麼長公主與長兄的恩怨情仇,皖陽郡主到底是不是真心看上了溫辭,他只知道,真心也沒用!
他們溫家是鐵板釘釘跟著霍家了。
霍大人幾句話,調他到順天府,難道是調來讓他們左右開弓的?
霍家和沈家的矛盾大著呢。
皇上與沈家的牽制也很深。
讓侄女嫁霍家,再讓兒子娶沈家……
他這是不想混了嫌命長!
官場之上,最忌諱的就是“左右逢源”。
要麼不站邊,站了就一條路走到黑。
溫子甫顧不上用飯了,急忙去尋溫辭。
因著要上衙,溫子甫沒辦法細緻說道,只扔下個結果,那就是“辭哥兒你腦袋清醒些”。
溫辭剛起來梳洗,站在臉盆架旁,睡眼惺忪。
他恭謹聽溫子甫倒豆子般說完了話,又目送父親離開,而後,重新,低著頭看著水盆,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
小廝盯著時辰,在外頭探頭探腦:“爺,不早了,您用了早飯得去書院了。”
溫辭這才醒過神來,絞了帕子擦臉:“知道了。你讓人去裡頭問問,三妹妹起來了沒有?”
西跨院裡,溫宴當然還沒有起床。
等她睡醒時,溫子甫、溫辭都出門了。
歲娘伺候她梳頭,道:“姑娘,大爺給您留了話,說他放課回來後再跟您說。”
溫宴頷首。
歲娘問:“姑娘,您覺得大爺能想明白嗎?”
溫宴笑了起來:“誰知道呢,起碼他願意聽我說,也願意跟我說。”
人與人相處,這一點彌足珍貴。
再有意見不合之處,只要能溝通,哪怕最後拍桌子散場,好歹彼此都把話說明白了。
怕就怕,全憋在心裡,互相拖延,粉飾太平。
憋到最後,事情炸開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好歹,溫辭沒有食言。
昨兒他說,太晚了,也太突然了,得想想再談,今兒就主動來說談的時間了。
不枉溫宴準備了說辭,要好好勸一勸溫辭。
只是沒想到,她準備的一套又一套的說辭,最後一句都沒有用上。
永壽長公主府中,皖陽郡主歪在榻子上,打了個哈欠。
“你是說,溫家那兒吵起來了?”她問。
她的跟前跪著個婆子,道:“是,盯著的人說,那溫辭回府之後,沒有多久,裡頭就吵起來了,好像還打碎了東西,熱鬧得不得了。
只是她分不清裡頭人的聲音,不曉得都是誰在說話,聽那語氣,鬧得最厲害的是可能是溫辭的母親。
她母親好像是在罵溫宴,最後氣得溫宴帶著丫鬟婆子出門了。”
皖陽郡主哼笑了聲:“繼續盯著。”
婆子推下去。
皖陽郡主翻了個身,咯咯直笑:“男人真好騙。”
另一廂。
不久之前,溫宴氣鼓鼓的,一頂轎子到了西花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