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帶進來。
兩位嬤嬤此刻已經心如死灰。
長公主喝下毒酒,她們這兩個貼身伺候的人,當然也不會有生路。
皖陽郡主在前一刻剛剛回到這裡。
那幾個老虔婆總算不見了,可腰上被擰出來的青紫還在。
皖陽罵罵咧咧的,她以後一定要給那幾個婆子好看!
直到被內侍帶到了長公主的屋子,皖陽都對處境渾然不知。
見溫宴在此,皖陽一肚子火就壓不住了,揚手要打過去:“你——啊!”
手還沒有觸到溫宴,黑檀兒就已經伸出了爪子,狠狠抓向皖陽的胳膊,一下子就抓破了衣裳,傷及面板。
“郡主不如回頭看看。”溫宴說完這句話,抱著黑檀兒轉身出了屋子。
皖陽痛得不住吸著涼氣,聞言下意識回頭,看向榻子上的永壽長公主。
長公主的唇角滿是鮮血。
猩紅的顏色刺得皖陽郡主眸子一緊,她幾步走到榻子前:“母親?”
孟嬤嬤咬著牙,道:“郡主,長公主歿了。”
短短一句話,如當頭棒喝,皖陽腦中空空,愕然看著長公主。
母親,死了?
不久前才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刮子的母親,就這麼死了?
為什麼?憑什麼?
就因為母親私生了一個兒子?
這不可能啊!
母親是堂堂長公主,是皇太后的嫡女,一個私生兒子,能要了母親的命?
這不對,這不行!
她還有滿腔的恨、滿腔的怨要發洩,母親死了,她還怎麼發洩啊?
“狗奴——”
吳公公一手捏住皖陽郡主的下顎,不然她繼續罵下去,一手將酒壺的壺口塞進她口中,把酒水灌下……
皖陽的身子癱了下去,摔倒在榻子旁。
直到嚥氣,她依舊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吳公公擦了擦手,淡淡與兩位嬤嬤道:“替長公主與郡主收拾收拾,都走得體面些。”
廊下,溫宴聽著身後屋子裡從鬧騰到安靜。
日光落下來,她的腦海裡,依舊是那截胳膊。
牙印。
牙城。
無論是沈家入獄之前,還是永壽長公主赴死之時,他們埋下的種子,至始至終都指向了牙城、鬱將軍。
當年牙城之戰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被長公主形容為“比霍以驍的身世還有趣”呢?
吳公公亦退出來,柔聲問道:“剛才那樣子,沒有嚇著夫人吧?”
溫宴搖了搖頭:“昨兒更嚇人。”
想起昨夜宅子裡那一地的血,吳公公深以為然。
確實是昨兒更嚇人。
“夫人昨日驚著,今兒原該好好休息,只是長公主一定要見夫人,這才……”吳公公嘆了一聲,“辛苦夫人走了這趟。”
“長公主叫我來,就是想傷我的心,她以為我不知道,我把答案甩給她了,她就不說了,”溫宴說得不疾不徐,“吳公公聽得雲裡霧裡了吧?”
吳公公笑了笑,引著溫宴往外頭走。
“那盞兒原是霍家金老太太院子裡的灑掃丫鬟,”溫宴道,“當年是她收了沈家的好處,在老太太跟前胡言亂語,老太太才會受刺激病倒,將驍爺送去前院,不再撫養……”
第683章 做生不如做熟
溫宴清楚,長公主臨終前的一言一語,吳公公必定需回稟皇上。
這也是她不提鄺訴身份與西行,以“盞兒”來回答長公主的原因,鄺訴之名一帶而過。
得讓吳公公能交代,也讓她和驍爺能繼續打探。
“那丫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