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思管兵部,那黃卜慶就能立刻站直了。
若是再晚一兩日,等黃卜慶鬆口,投了沈家,再有小蝠衚衕的變故,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可惜!
罷了,黃卜慶就是顆迎風舞動的牆頭草,哪怕他應下了,一旦出現轉機,他都能重新舞起來。
與其把心思放在黃卜慶身上,袁疾以為,他現在更應該鬆一口氣。
起碼,他自己能放鬆許多。
三皇子與四公子無暇顧及他,沈家在兵部也只能用他。
這樣也挺好,黃卜慶真投了,沈家有了更好的選擇,指不定就把他扔出去當棄子了。
袁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臟。
院子裡,霍以驍和朱桓低聲交談。
畢竟是在外頭,說話不似在唐昭儀那兒方便,朱桓只問:“能應付嗎?”
萬一,朱茂他們藉此掰扯春闈、甚至禮部狀況,他們能不能應對?
霍以驍道:“能。”
哪有什麼不能應對的。
畢竟,這就是一出賊喊抓賊的戲碼。
昨日,黑檀兒聽了褚東家和楊繼林的對話。
“放火燒小蝠衚衕”,楊繼林不會幹這種瘋事,褚東家也不會做。
僅僅是說說而已。
可霍以驍和溫宴敢,當然,不可能燒,就是做做樣子。
入夜後,黑檀兒從褚家商行偷了塊腰牌,這活兒對它來說太簡單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阿貴把菜油倒在衚衕裡,靜靜等候黑檀兒把徐其潤叫來。
兩廂隔著好一段距離,黑檀兒就向阿貴發難,為的是讓徐其潤和他的手下來不及反應。
阿貴扔下油桶與腰牌,趁著夜裡離開小蝠衚衕。
黑檀兒跟丟了他,京衛指揮使司等到天亮再處理一地菜油,這出戏的第一幕就成了。
賊是他,金鑾殿上喊著抓賊的還是他,自然能應對。
另一廂,根據霍以驍提供的褚姓商人來歷,徐其潤很快就找到了人。
褚東家和楊繼林先後被帶到了順天府。
小蝠衚衕這麼大的事兒,楊繼林已經聽說了。
他又慌又怕,見到褚東家,不及官員問話,先開了口:“你乾的?”
褚東家瞪大了雙眼:“難道不是你?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個膽子。”
“我沒有!”楊繼林高聲道,“我又沒瘋!”
“那難道是我瘋了?”褚東家反問,“我一個跑商的,摻合你們這些考生的事兒?”
楊繼林的臉全青了。
畢之安從小蝠衚衕回來,聽兩人爭執,轉頭問溫子甫:“你怎麼看?”
溫子甫正欲說兩句,外頭小吏來稟,說是“四公子夫人”來了。
“誰?”溫子甫一愣,復又反應過來。
說的是溫宴。
溫宴抱著黑檀兒,順順利利進了大堂。
誰讓飛騎校尉發現了險情呢。
溫子甫大步迎上前,輕聲問她:“宴姐兒怎麼來了?”
“聽說小蝠衚衕出事,想著回去看看祖母,祖母她一定很是擔心。”溫宴道。
提到桂老夫人,溫子甫擔心極了。
母親昨兒才為了辭哥兒出彩而放鬆下來,眼下又出一事……
病本來就沒有好!
溫宴又道:“行到半路上,想起來些事兒,就先來了衙門裡。”
溫子甫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