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霍以暄笑道:“是真的不錯。”
溫辭亦笑了笑。
霍以呈問他:“站在上面,感覺如何?會緊張嗎?”
“那倒沒有,”溫辭頓了頓,補了一句,“就是看得特別清楚。”
底下人的反應,那些他認得的、不認得的,都在他的眼前。
他甚至還看到了楊繼林三人。
王笙與錢暉來旁聽,沒有打算當眾答題,他們站在外圍,與書院同窗們一起。
楊繼林打算參與,只是人數多,幾次傳花都沒有傳到他手裡。
此刻,掌聲已經停下來了,但新的一輪擊鼓還未開始,規則之中,給大家夥兒留下了一些討論的時間,不算長,簡單整理下思路和觀點,之後就暫且放下,去聽下一位的解題。
代替掌聲的,便是熱鬧的討論,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語。
“他破題的角度,我以前從沒有想過,初次聽聞,還真的有些意思。”
“我們先生講過類似的,說得很細,等結束之後,我給你們理一理。”
“甚好、甚好。”
考生們來自五湖四海,拜的書院先生也完 全不同,這種我陌生你卻熟悉的狀況,也很常見。
“還是得有先生理過才好,”有人道? “溫辭答得這麼充分,這題肯定是預先準備過的。”
“自己的學生,若是答不出來? 香居書院面子上過不去? ”另有人道? “哎,這位兄臺也是香居書院的吧?你們老先生怎麼講解這題的?”
一問,就恰恰問道了楊繼林頭上。
楊繼林抿了抿唇:“講過的……”
是講過? 九年前講過一道差不多的? 舉一反三,套用一下,就能答得順利。
他在香居書院太多年了? 從山長到其他先生? 平時講過的東西? 他背了一遍又一遍。
可這一年? 從溫辭到書院後的這一年? 沒有講過。
“他? ”楊繼林見左右的人都看著他,幾句話沒憋住,衝口而出,“我是說溫辭,他很受先生喜歡。”
受喜歡? 所以無論是什麼時候的講題? 都會再給他說一遍。
即便沒有時間親自講? 這些內容也都有文書在? 從題目到破題思路、優秀的範文,全部裝訂成冊,供學生借閱。
楊繼林以前整過、借過? 但他不認為,有人能在一年裡把那麼大的一庫房的東西都看完 ,還得消化、融會貫通。
要麼是溫辭運氣好,他剛好借到了這一冊。
要麼是先生們給他開小灶了,私下給他講了很多。
再者,就是溫辭和別人討論過這題……
說白了,還是運氣。
投胎的運氣。
溫辭不用為生計分心,他還有當官的父親能給他講功課,平日裡往來的,喏,現在跟他說話的,聽說是霍家子弟。
那位是霍以暄吧,上次在貢院見過,年輕,一次就考中了。
太妃娘娘的侄孫兒,父親是朝中大員……
楊繼林在心裡苦笑,不想他,哪有長輩領路?
他的父親,背個三字經,念幾首舊詩詞,已經頂天了。
楊繼林沉浸在自己的心緒裡,也沒有旁人聽他那兩句話是什麼反應。
旁人,其實沒有什麼反應。
傳言裡的舞弊歸舞弊,但受先生喜歡……
在場的,都是各自書院裡的佼佼者了。
能考中舉人的,誰會不得自己先生的喜歡?
這不是廢話嘛!
先生們恨不能把一肚子墨水都灌給他們,讓他們更晉一步。
對自己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