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英文的東西,他看不懂。
很長一段時間他不理解就是出國玩一趟而已,為什麼要帶這麼多資料。
一年兩年三年,媽媽再也沒回來,也沒有和他們聯絡過。他才慢慢明白,媽媽不要他們了。
檔案裡的東西是秦川給他辦的出國手續。
那次在機場,秦川原本是求媽媽帶他一起離開的,但是她沒答應。
離開桂林,他們去了別的城市,沒有回海城。
七歲到十五歲,他跟著秦川輾轉各地,每個地方都待不久。幾乎跑遍了全國。
秦川說他的工作就是要到處跑,起初他是信的,後來他被人劫走,被恐嚇……秦川帶著他打架,甚至當著他的面把人弄得半死不活……
再到後來,秦川教他散打拳擊,教他各種防身和打鬥的技巧,乃至教他如何“殺人”。
回憶起來,顛沛流離的這些年,秦川從沒讓他感覺到過他們是在“顛沛流離”。
他一直是開心快樂的。
認識不同的人,結交不同的同學和朋友,見識不同的風景。
而待在他身邊的這個人,赤子之心,始終如一,如同來時。
這就是秦川。
曾經,某個深夜,秦川喝了酒,跟他說醉話:“如果你是個女孩,當初我就算把飛機劫持了也要把你塞進去。兒子,幸好你是個兒子。”
秦則初也想,幸好她沒帶走他,幸好他留了下來。
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秦川。
*
警校操場。
秦則初已經走了很遠,又折返回來,走到兩個老人跟前。
老人看著他,眼底的希翼一瞬間燃起。
“我爺爺奶奶是你們弄死的麼?”秦則初冷冷看著他們,問。
“他們去世真的和我們無關,聽說是病故。不信你也可以去問你姑姑。”
“姓宮的。”秦則初盯著他們,“宮家最好不要再犯事,落在我手裡,我讓你們全家陪葬。”
放狠話向來很中二,但從秦則初嘴裡說出來,不會讓人覺得他只是在放狠話而已。
明明說話聲音很淡,一個字一個字砸下來,像一桶碎冰,灌進他們身體內,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們在操場坐了很久,攙扶著蹣跚離開,走到校門口的一輛保姆車旁,司機拉開車門,請他們坐好,然後自己坐進去。
司機:“宮老。”
“走吧。”
後座一個長相冷豔的女人摘下墨鏡,看了他們一眼。
“哎,他不同意。”宮老太太說,“如果秦川還在就好了。”
女人重新戴上墨鏡,沒說話。
“你真不去看看?”宮老太太說,“他和秦川長得很像,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差點以為他就是秦川。”
女人沉默良久,說了句令他們捉摸不透的話:“幸好秦川不在了。”
*
週三上午第一節 是英語,許央提前到達教室,整理上次課的作業。
劉江拿著一道邏輯題和許央討論。
昨天刑法課上老師隨機提問班裡同學回答幾個邏輯題,許央的回答可圈可點。劉江愛好邏輯題,下課後蒐羅了些千奇百怪的好玩的邏輯題,特意來找許央討論。
“同學,麻煩讓一下。”秦則初淡著一張臉走過來,手指點在劉江課桌上,“這是我的座位。”
劉江一臉懵:“你誰啊?不是我班同學。”
“你怎麼來了?”許央看見秦則初,有點驚訝。
課表上他現在有課的。
“今天老師臨時有事,第二節 課我還要回去。”秦則初看著她,神色淡淡的,“我是誰,你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