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盒,脊背靠向磚牆, 胸中暗湧流動。
十五分鐘後。
許央在後街口等來了秦則初。
兩個人打車直奔機場。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到達機場,去海城最近的航班只剩三個一等艙的位置。秦則初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買了兩張票。
飛機離開地面,衝上雲霄的瞬間,鼓膜向外凸,耳悶失重。
四目觸上。
不知誰先笑,傳染到另一個人。
高空一萬米,兩個人相視笑起來。
笑容燦爛,一如窗外的陽光。
像一場沒有預謀的私奔。
一個小時後,飛機在海城落地。
人聲鼎沸的機場,秦則初一把抱住許央。
良久。
秦則初在她耳邊問:“你不害怕我麼?”
許央被他捂在懷裡,悶聲悶氣地說:“還行。”
秦則初輕笑了聲,鬆開她,稍微俯身,和她平視:“你這樣跑出來,怎麼跟你爸媽交代?待會兒就回去吧。”
許央睫毛忽閃,問:“你什麼時候回?”
秦則初看著她,沒說話。
許央吐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我去跟我爸爸打個電話,說楊音音有事找我。”
秦則初舔舔嘴唇,沒忍住,伸手在她臉頰捏了捏,笑道:“小騙子。”
許央佯裝生氣地轉身就走。
走出去十多米,她拿出手機先給楊音音打了個電話,然後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打過電話回頭,秦則初等在原地,遠遠看著她笑。
許央突然沒了勇氣向前一步。
沒有來由地膽怯。
來時渾身攢滿的勁被他此時的笑容沖垮。
一個念頭衝撞上來。
她正在和眼前這個人私奔。
私奔啊。
秦則初朝她走過來,柔聲問:“走麼?”
許央抿唇沒吭聲。
秦則初伸手,牽住她的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機場大廳。許央一路跟著他,小鹿亂撞。
她想,她大約是瘋了。瘋到無可救藥。
*
秦則初家的小區在海城寸土寸金的繁華地帶,鬧中取靜。十六樓,大平層。
“帶鑰匙了嗎?”電梯裡,許央問。
“密碼鎖加刷臉,不用鑰匙也行。”
來時太匆忙,什麼也沒帶。
許央緊了緊手裡的紙袋子,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居然把這件白色連衣裙拎到了海城。當時在宣坊街,說要和他一起來海城,她腦子裡只有身份證,趕到家裡也只取了身份證就急急忙忙出來。別的東西一概沒拿,也忘了手裡拎著的袋子。
除了身上穿的,她只帶了身份證手機和這件白裙子。
有點窘迫。
不過好在秦則初家裡什麼都有。
秦則初拎著骨灰盒進秦川家裡,解開紅布,把骨灰盒抱出來,放在床上,說:“秦川,回家了。”
“我帶了個小公主回來,她非常乖。”他捋了把頭髮,笑容忽然有點靦腆,“她乖到我想犯罪。”
他坐在床上,手肘支在膝蓋上抽了根菸。
一根菸後,他從房間裡出來,許央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秦則初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彎腰撿起她腳邊的紙袋子,直接把裙子拎了出來。
“……”許央併攏雙腿往沙發裡縮了縮,底氣有些不足,“裙子還給你。”
秦則初挑起一邊眉梢:“還有烤肉味。”
“有麼?”許央皺鼻頭湊近嗅了嗅,“沒有啊,我乾洗過了的。”
非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