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十二點四十五。
真的是他?
磚頭也是他扔的?
許央心臟砰砰直跳,有個羞於啟齒的念頭衝撞而出——他扔磚頭可能是想告訴她去海城的事。
秦荷看著許央,問:“你和秦則初是同學,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人?”
許央垂頭,小聲道:“我覺得他是個……三好學生。”
為人好,學習好,長得也好。
秦荷揚起唇角笑,像是自言自語:“那比他爸強多了。”
許央覺得自己臉可能有點紅,她捏著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和秦荷告別:“謝謝阿姨,我回家了。”
“許央。”秦荷突然叫了她一聲。
許央回頭。
“有個問題想諮詢你。”秦荷說話嚴肅,“你們學生高考,檔案是不是管得特別嚴?”
許央:“高考是挺嚴格。”
秦荷默了默,問:“我舉個例子,假如,我是說假如,家裡出了個殺人犯,會影響你們高考嗎?”
“考生沒問題就可以參加高考。但是,”許央說,“大學畢業後,有些工作性質會要求政審。”
秦荷若有所思道:“還是會影響啊。”
許央:“是吧。”
秦荷把菸頭摁滅在院門上:“沒事了,你走吧。”
許央走到巷口回頭。
巷子裡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一股穿堂風颳過,她涼至脊背。
因惦記著紙條上的電話號碼,許央沒有深思秦荷的這些話,急著往家裡趕。回到自己房間,書包裡的手機正在震動。
許央拿出手機,螢幕上一串陌生號碼。
會是秦則初嗎?
許央深呼吸,接通。
“許央,我,霍向東。”電話裡夾雜著細碎風聲,“我現在宣坊街口,秦則初家是幾號?”
許央提起的一顆心直直墜下:“我剛從他姑姑家出來,他不在濱城。”
霍向東:“他去哪了?”
“海城。”許央說,“說是有急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
許央:“喂?在聽嗎?”
霍向東:“你有他電話嗎?”
許央:“我剛拿到號碼,待會兒發給你吧。”
霍向東結束通話電話,半分鐘後,收到許央的簡訊。他照著號碼打過去,聽筒裡傳來機械的提示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霍向東提腳碾滅地上的菸頭,罵了句,走進充滿各種慾望和罪惡的暮色裡。
*
室內沒開燈,空氣裡都是濃烈的酒氣,暮色沉沉,映著床上醉成爛泥的邢建軍,像個死人。
秦荷靠在床頭抽完一根菸,沉默著解開邢建軍身上的繩子。
她死死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最終一手拎著繩子,一手拎著電鋸離開房間。
*
許央趴在床上,手機螢幕黑了三次後,她咬著唇撥通秦則初的號碼,等待的瞬間,感覺心臟一下躥到了嗓子眼。
聽筒裡傳來的卻是電話接不通的機械提示音,連打三通,都是如此。
許央編輯簡訊:【秦則初,你不考試了嗎?】
覺得不太妥,來來回回編輯好幾遍,最終全部刪除,什麼也沒有發。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說不出什麼心情。
考試前十分鐘,上交手機之前,許央再次撥打電話,依舊無法接通。
兩天考試結束就是週末,週末過後,便利店終於開門營業,許央去買過一次東西,秦荷笑著跟她說了聲謝謝。
週一,各科考試分數陸續出來,許央物理果